王主任和劉副主任有些咂舌，這要求是真高啊。
就算是家屬院，能拿出這條件的軍官也沒有多少，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家庭和睦，或者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
彩禮少不得考慮家裡的兄弟姐妹，還有雜七雜八的因素。
按照這條件結婚，男方家要是同意，估計得掏空家底。
陳舒狐疑“男方家同意了？”
陳舒承認自己有偏見。
她就是覺得，能因為前妻沒生兒子，就跟人離婚的人家，不會那麼大方到拿出全副身家，隻為了娶一個頭婚的媳婦。
她家楊西岑跟她提親的時候，要是拿了一千五的彩禮，估計就沒錢給她買三轉一響了。
他們家的三轉一響還是婚後才添置的。
當然，這也跟楊西岑當兵的時間有關。
那個醫生估計比楊西岑工作時間長。
出乎意料的，何慧點了點頭“同意了。”
陳舒“竟然沒討價還價嗎？”
“那個男同誌對護士還是有感情的。
再加上他們對護士的婆婆說，護士能生兒子，還會把彩禮帶回來，這不就是左手換右手嘛，有什麼不同意的？”
陳舒行吧，能生兒子就是唯一的準則。
“這麼說，那個護士到了婆家應該過得很好啊，來婦聯乾嘛？”
生活幸福美滿的人家，哪裡用得著婦聯的工作人員調解。
何慧激動的握了握陳舒的手“陳舒姐，你問到點子上了。”
這句話一出，接下來就是重點了。
王主任幾人都豎起耳朵聽著。
“護士來婦聯，是因為她去年生了女兒。”
“從那之後，之前對她百依百順的婆婆開始忤逆她了。”
韓剛想到之前王主任說的，問道“那她來是因為婆媳矛盾？”
“你……”何慧拉長尾音，製造懸念，“猜錯了！”
“她來是因為她的繼女。”
陳舒四人疑惑臉。
“沒想到吧？我也沒想到。”
“護士生了個女孩，婆婆不願意照顧，就把照顧妹妹的活派給了小女孩。”
“小女孩抱妹妹的時候，被地上的樹枝絆了一跤，摔倒了，然後妹妹被摔在了地上。”
“護士說自己的繼女是故意的，想讓婦聯教育繼女，讓婦聯幫忙把繼女和婆婆勸回老家。”
“護士說她婆婆身強體壯，還能乾農活，她現在不會給她養老的錢，繼女摔了她女兒，她也拒絕給繼女撫養費。”
“她想讓婦聯按照她的要求，解決她的困難。”
何慧說完，看了一圈辦公室裡不說話的人，開口問道“王主任，劉副主任，陳舒姐，”
她瞅了眼韓剛，略過。
“你們怎麼看這件事？”
陳舒沒說話，她怎麼看？她就這麼看。
不說其他，單說養老這件事上，她跟那個護士情況有點相似。
畢竟她到現在也沒開始給楊父楊母養老錢。
不過她們家的情況又和那個護士有點不一樣。
那個護士是自己不想給婆婆養老錢。
陳舒他們是楊父主動提的。
楊父說等他和楊母不能乾了，楊西岑和楊大哥楊二哥在按照村裡的平均水平給養老錢。
陳舒對此沒任何意見。
王主任也沒說話，倒是劉副主任道“婆媳矛盾比較難處理，咱們先來說說繼女的問題。
護士沒有義務養著那兩個繼女，但是那個男同誌有，他給撫養費嗎？”
何慧回憶了下小王說的話“護士說，反正她的錢是不會給繼女一分的，要是她丈夫給，她不會管，但要求離婚。”
“那兩個繼女的親媽呢？”
何慧“據說當初她們親媽被淨身出戶，回到娘家後，受不了流言蜚語，跳河自殺了。”
辦公室裡一片寂靜。
她們都聽出來了，護士既然能來到婦聯，理直氣壯的要求婆婆和繼女回老家去。
估計那兩個女孩的親爸也不會管她們了。
沉默良久，大家都有些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氛圍。
王主任輕咳兩聲，打破這種怪異的磁場。
“小何啊，有個事我必須得好好叮囑你。”
何慧虛心學習“王主任您說。”
“咱們這些搞宣傳的，哪怕聽得再多，也還是乾不來那些調解員的工作，天生就少了那根筋。
你以後記得跟小王交流些積極向上的東西，彆聽她說這些讓人為難的事兒了。”
“主任年紀大了，腦子轉不動，想聽點兒開心的。那種調解好，歡歡喜喜過大年的就很適合主任我。”
何慧眨眨眼，看向其他人。
陳舒謹慎道“聽來的東西比較片麵，我不做評價。”
韓剛迎上何慧的視線，慌忙表態道“無論怎麼樣，我反正是不會像那個男的一樣的，沒有一點主見！我以後結婚肯定會調解好婆媳關係的。”
劉副主任“就像小陳說的，聽來的東西終究是片麵的，還可能帶上個人情緒。
不過單從你這個片麵的角度來說，護士的做法有點偏激，拿著家裡所有的錢，幾乎是不給繼女留一條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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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同誌更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凡對自己女兒有一點父愛，都不可能因為二婚妻子的一個離婚威脅，就真的放任親生女兒不管。”
想也知道，沒有重男輕女的奶奶哪怕能勞動，也不會獨自負擔起兩個不喜歡的孫女。
何慧從小家庭和諧，還是一個對婚姻有美好憧憬的姑娘，聽完劉副主任的話，她沮喪著臉。
“那怎麼辦？難道那兩個小女孩小小年紀就要這麼回老家了嗎？沒有生活費，她們怎麼活得下來啊？”
陳舒本來不想多說，畢竟把女孩當牛使的情況在鄉下很常見。
不過見她這樣，還是歎了口氣，拍拍她的手，道
“彆擔心，如果小王和你說的是真的。
那不管這事是因為什麼鬨到婦聯來的，那些調解員不會一味地按照護士的要求辦事的。
鬨大了，醫院的領導也不會不管的。”
王主任也道“是啊，小陳說的對，小何你彆想太多。”
有王主任和陳舒的話，何慧情緒好了許多。
她就是在那一瞬間，把自己想象成了那個小女孩，突然有種物傷其類的感覺罷了。
之後的時間，辦公室裡沒人再聊這件事了，都專心做著自己的事情。
陳舒沒想到的是，自己下班的時候，剛好撞見小王送一個女同誌出辦公樓。
聽小王跟那個女同誌說的話，陳舒猜出了，這就是何慧說的護士。
她看著那個女同誌的臉，有些困惑。
不知道怎麼回事，她覺得自己好像見過那個女同誌。
她想了半天沒想起來，乾脆不想了。
既然想不起來，就證明不重要。
她還是回家跟她家寶貝親香親香去吧。
一上午不見，可想死她了。
一路步子邁得很大，眼看著馬上要到家了，陳舒腳步一頓。
她想起來了。
想起來在哪裡見過那個女同誌了。
她在醫院生完陳陳和泱泱，住了幾天院。
當時有個女同誌和她一個產房生產，比她生得早一點。
當時她婆婆不讓她住院，那個女同誌和婆婆爭執，有一對夫妻，因為受不了，還轉到了她所在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