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容君剛從墟天淵歸來在前院得知沈璃醒過來的消息後,立刻馬不停蹄地前往琉笙閣告訴雲雪霽,“神尊,前院那位碧蒼王醒了。”
雲雪霽放下逗弄噓噓的木棍,自從靈尊知道雲雪霽賞賜了噓噓一抹神力助其渡為人形,反正沈璃也沒醒過來,為了討好雲雪霽更為了能夠讓沈璃得他看顧,沈木月便安排肉丫將噓噓送到了雲雪霽的琉笙閣。
這一來二去,肉丫也就與雲雪霽及拂容君相熟。
雲雪霽這個人一向是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她醒了?看來我們很快就得出發去五行封印了,”雲雪霽淡然的神色中並沒有半分驚訝,像是早就料到沈璃會在今日醒來,“你想去嗎?”
“我?可以嗎?”拂容君滿臉洋溢著驚喜,看上去高興的有些手足無措。
“本尊想著……我們此去可能會有幾天回不來,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在監督你的功課,本尊想……”雲雪霽醞釀了半天,一雙鳳眸緊緊盯著拂容君,“此行你隨我一同去!你若是想去,不用擔心,區區墟天淵本尊還是有這個本事可以保你平安的。”
拂容君那雙黑色的眸子閃出異樣的神采,他斟字酌句緩緩地說道,“神尊既希望拂容去,拂容又怎會拒絕?”
雲雪霽朝拂容君看著看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也是,他明明知道這孩子的心思,又何必多此一問。
這些日子,雲雪霽也漸漸習慣了拂容君陪在自己身側,若多時不見,他倒生出幾分不自在。
果然就算是神,一旦有了七情六欲,便無法抑製私欲的產生。
“拂容,你說……神明的職責究竟是什麼?”雲雪霽說出此話,不知是問拂容還是在問自己。
“守護蒼生?”拂容對雲雪霽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那你對這個詞又有什麼理解?”雲雪霽伸出手揉了揉拂容君的頭,“他現在還不明白,守護蒼生與守護一人並不衝突,也不知他何時能夠看透這一點。”
“他?行止神君嗎?”拂容君用手一拍腦門,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您是說行止神君和碧蒼王嗎?他們明明看上去就認識對方,為什麼要假裝不認識呢?”
“因為啊……”雲雪霽負手走到窗邊,眼瞳深邃地仰頭看向天邊的太陽,“他們都著相了。”
“神尊,”拂容君眼神飄忽,猶豫片刻,終究還是開了口,“拂容心裡一直都有一個疑惑,明明以神明的力量,若是想要驅除墟天淵不過彈指之間便可做到,為什麼還要將它留住禍害蒼生?”
說實在的,拂容君還是將一切想的太簡單了。
“對於當時的情況,行止開辟墟天淵並將其以五行封印其實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一縷微風拂過雲雪霽的臉頰,欒羽其實之前告訴過他,天道對於雲雪霽的態度一向是既尊敬又忌憚的,“墟天淵的開辟是在千年之前,任何事物的存在都有它一定的道理,這千年的和平墟天淵多少有他一份因素。”
“你們都不明白‘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究竟是什麼意思?”雲雪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受到天道的約束幾乎為零,但也並非沒有,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威脅到了天道的地位,天道哪怕拚死同歸也會將他從這方世界驅逐。
“這麼來說吧,神明在你們看來,永遠是那麼高高在上,其實不然,在其位而為其責,就那天外天這群上古神來說,他們的誕生僅僅隻是作為天道的工具人(代為管理三界的媒介),若某一天,天道不再需要神明,也就意味著上古神必須退出曆史舞台,天道所規定,神明應當滅絕七情六欲,因為他們是三界的執掌者,有了私情便失去了公允,定會受到天道反噬。”
遠方突然鋪天蓋地的吐出一片烏漆麻黑的卷雲,那雲中時不時閃爍著一片片耀眼而又慘白的光線,憤怒的雷聲緊接著便席卷而來。
一道暗紫色的雷電將整個天空切割的支離破碎,鋸齒形的電光不斷的衝擊著這方空間。
靈界處事殿中,沈木月看著天空中那不斷翻湧的天雷心中頓覺大事不妙。
“那個方向……是阿璃的碧蒼王府,準確的來說,應該是神尊的居所,神尊究竟做了什麼?引的天道竟如此震怒!”
但仔細感覺,與其說是震怒,倒不如說天道在害怕。
那麼問題來了,天道究竟在怕什麼?
雲雪霽說了不該說的話,天道震怒,劫又對雲雪霽無可奈何,不甘於此,隻能意思意思朝雲雪霽降下數道天雷。
雲雪霽鼻子呲的發出一聲冷笑,雙手掌心相對,手指微微向內彎曲,他那周圍的靈氣開始波動,用力將衣袖後撤,天道降下的悶雷在琉笙閣天空上方“轟”的一聲炸裂,輕而易舉的護下了靈界眾生與碧蒼王府。
此番天道降下天雷,雷聲大震,如塌天一般,靈界山林雲氣密布,萬木無聲,一道道長長寬寬的閃電劃破夜空,將整個靈界照亮,一幅毀天滅地之景。
若不是雲雪霽及時出手,隻怕靈界將大難臨頭。
拂容君在此期間一直震驚的看著窗外天空,眼看著天雷被雲雪霽輕描淡寫的攔截,他深吸一口氣,看向雲雪霽的眼神中帶著震撼與擔憂。
天道此番動靜讓行止心驚,他掐指一算,“噗”地一聲吐出一口悶血,他竟是什麼也算不出,但天道隱隱向他透露此次天雷與雲雪霽有關。
沈璃對於眼前這個長的和行雲一模一樣的男人吐血終究是有些緊張。
天雷散去,行止這才著急忙慌的趕到琉笙閣,與靈尊沈木月一前一後趕到,碰上了一臉平淡好事方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雲雪霽。
行止,“……”
行止站在那裡,張了張嘴,看了一眼滿臉震驚的拂容君,以及在一旁逗鳥的雲雪霽,按他這段時間對雲雪霽的了解,他定是說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這才引的天道坐不住了。
但究竟是什麼?他沉默良久,最終還是沒能將自己心底的疑惑問出口。
沈木月要以還算知趣,見天象安定,便在問候了雲雪霽之後便以公務繁多為由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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