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從陳皮嘴裡說出來,聲音帶著對張啟山一貫的刻薄,“不過你們的運氣還真是好,換作是我,我可不會管張啟山的死活。”
“你!”
眼看張日山就要和陳皮打起來,雲雪霽衝陳皮搖了搖頭,拉著他的手朝著二月紅點頭示意,“都出去。”
要不是齊鐵嘴將人拉住,張日山當即就要發作,“好啦,彆生氣了。說不定人家雲小哥有辦法解決,佛爺身體裡那些發絲一樣的東西,對人態度好點。”
二月紅為雲雪霽作保,等房內稀稀拉拉的腳步聲消失,屋內隻剩下雲雪霽與尚在昏迷中的張啟山。
他從壺中倒出一盞清水,用銅針取一滴指尖血將其擠入水中,頓時,整個房間裡都充斥著清冽的蓮香,他捏住張啟山的臉頰,將碗中摻雜了他鮮血的清水灌進張啟山嘴裡。
整個過程他的動作都出奇的熟練。
片刻後,張啟山吐出一口摻雜著發絲一樣東西的黑血,那黑絲在血中發出滋滋的呻吟聲,不多時,張啟山睫毛輕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第一眼,張啟山就看到了正在收拾工具的雲雪霽,他的背影在這樣逆光的環境下看起來那樣的纖瘦。
他依稀記得,昏迷前,他的身體已經被那些發絲一樣的東西折磨得痛苦不堪,自己當時已然彆無他法,隻能讓齊鐵嘴帶他去找二月紅。
他不明白,為什麼雲雪霽會在這裡。
“我是該叫你雲雪霽?還是該叫你雲如棠!”
張啟山聲音響起,雲雪霽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轉過身,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溫潤笑容。
“您……隨意。”
雲雪霽簡短的三個字輕輕地拂過張啟山的心頭,卻讓他感到一陣說不出的難受。
張啟山被雲雪霽臉上的笑容晃了眼,他活動了一下筋骨,感覺身體已無大礙。“不管你是誰,這次多謝了,不妨就當我欠你個人情。”
雲雪霽似乎對於張啟山的提議早有預料,拿起一旁墨跡剛剛風乾的宣紙遞給張啟山,隻見上麵寫著。
“張大佛爺的人情,我消受不起,就當是我回報張大佛爺當時的收留之恩。”
張啟山看著宣紙上的字,心中更是湧起一股難以言明的酸澀。
“如果……我是說如果,從一開始,我就想儘辦法讓你留在我身邊,結果會不會有不同?”
張啟山一臉認真的等著雲雪霽的回應,可等他看到,少年麵色無改的表情。
他想……他知道答案了。
隻是他不明白為什麼不管自己做什麼,雲雪霽都不會對自己哪怕有絲毫的留情,他張啟山當真就如此的十惡不赦?
他接過宣紙,小心翼翼地折疊好放入最靠近心口的口袋裡,在雲雪霽看不見的角度,用力的攥緊了雙手。
張啟山用儘全力說出了一個字,儘量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狼狽。
“好!”
門外,陳皮和二月紅等人早已等待多時,他們看到雲雪霽出來,紛紛圍上去詢問張啟山的情況。
張啟山出來的很快,正主在那兒,就沒有必要再繼續圍著雲雪霽,好在他從一開始並沒有打算繼續摻和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