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接雲雪霽的霍家車隊敲鑼打鼓的聲音消失,陳皮一臉頹廢的從廚房走出來,如幽魂一般遊蕩進了雲雪霽的房間,坐在梳妝台發呆。
可很快他就發覺這個房間裡有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他眉宇幽深地細細嗅了起來。
直到他腳步停在那雲雪霽與他滾過的床邊,那股血腥味濃鬱的驚人。
眼前的景象讓他瞬間呆滯。
這時他才注意到他為雲雪霽特意準備的月白色繡海棠的被子上大塊大塊的紅異常刺眼。
他撲通一下雙膝癱軟的跪在地上,雙手顫抖地將染血的被子抱在懷裡。
那血帶著淡淡的雪蓮香。
是雲雪霽身上獨有的味道。
“如棠!”
屋外的輕風吹開雲雪霽壓在信上的石塊,那信連帶著紙條以一種詭異的方式吹進屋裡,落在陳皮腳邊。
聽到動靜,陳皮抽噎的空隙用他那雙得了帕金森的手撿起來。
映入眼簾的“如棠絕筆”四個大字讓他瞳孔大震。
他手忙腳亂的拆開信封瀏覽上麵的內容
陳皮吾愛
請原諒我以這種方式不告而彆,本來想著時間還久,私以為還能陪你很久,可丫頭病重,我的心便是那最後一味藥引,二爺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我的師傅,我更無法坐視不理;那潛伏在九門中的第十家人我會幫你們引出來,你要好好的活著,你不是說,你想養一個孩子嗎?養個女孩吧,女孩……多貼心,一定能代我照顧你,答應我,你要好好的活著,我走了……
如棠絕筆。
陳皮甩下信以遠超他平日十倍的速度跑向霍府。
那張紙條被陳皮帶起的風帶到院中,落入滿是海棠花瓣的泥土之中。
文脈相連情意濃,錦書難記相思重。
帶著上麵的內容深埋於土。
發動機的運轉聲停了下來,雲雪霽疲倦的睜開眼。
他知道,霍家到了。
有一個麵容娟秀麵帶喜意的女孩敲響了他那一側的車窗。
“姑父!該下車了。”
雲雪霽的臉上看不出一絲血色,慘白的像死人一般,蓋上去的一層層厚粉都差點掩蓋不住他這副死寂的樣子。
他強扯出一抹笑意,開門下了車。
雲雪霽摸了摸那女孩的頂發,那女孩似乎明白他的一貫套路,行為舉止落落大方,“您叫我霍仙姑就好。”
雲雪霽一如既往的言簡意賅,“你好。”
霍家門口的霍三娘笑意淺淺。
“夫……君!”
對於這個稱呼雲雪霽顯然有些不太適應。
霍三娘也不逗他了,走下台階挽著他的胳膊,“走吧,我帶你去見見我奶奶。”
她走過來時,聞到一股血腥味。
可看著雲雪霽淡定的表情,也隻好壓下自己心中的疑惑挽著人往裡走。
霍家院裡九門其他人除了陳皮全都到了。
雲雪霽掃視了一圈沒能在這裡看到陳皮,失落充盈了他隻剩下半顆心維持生命力的胸腔。
九門的每個人都送上了祝福,尹新月也再次看到打那日後怎麼也找不到的無恙。
尹新月直言直語說出了自己的疑問,“原來他叫雲雪霽!他就是新郎官?可是為什麼他看起來並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