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蕭瑟向雪月城的人打聽到雲雪霽二人所在之處趕到的時候,隻覺得他們二人之間的氣氛,仿佛連一絲外人的氣息都容不下。
而這個外人,當然也包括他!
“雪霽!”蕭瑟他努力調整著自己的表情,強扯出一抹溫和而略帶苦澀的笑容,“我來的怕是不是時候!”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猶豫和歉意,眼神也不自覺地飄向了彆處,不敢直視雲雪霽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
他蕭瑟廢了這麼多年,當年身為北離永安王天子驕子的心氣兒早就被這現實打磨的所剩無幾。
每每當他對上雲雪霽,心裡總會有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
雲雪霽似乎從蕭瑟的語氣中讀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他溫柔地笑了笑,輕聲說道,“怎麼會呢?你來得正好,我正想找你呢。”
三個人各懷心事地坐在一張寬大的紅木桌子上,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他們的眼神不時地交彙,卻又迅速地避開,仿佛都在隱藏著各自的心思。
桌上的菜肴雖然豐盛,但他們卻隻是機械地咀嚼著,沒有絲毫的食欲。
吃到一半,蕭瑟突然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的瞧著雲雪霽,“對了,雪月城槍仙說要收我為徒,我答應了!”
“你想好了!”雲雪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對蕭瑟做的事情並不意外,畢竟在他未來之前,司空長風早就問過他的意見,況且像這種能助蕭瑟奪嫡的事情在他眼裡還是多多益善的好。
“他不想再做讓他後悔的事情,而我想保護我想保護的人,更想成為能夠主宰自己命運的人!”蕭瑟目光灼灼地望向雲雪霽。
他深信,這話中的意思雲雪霽一定能夠明白。
在一旁無從插話的無心,待他們二人的對話告一段落,他默默地為自己斟滿了一杯酒,隨後將酒杯高高舉起,眼神中帶著三分祝福以及七分落寞,“蕭老板……祝你成功!”
“多謝!”天下人都喜歡傾聽溢美之詞,蕭瑟自然也不例外。
他並未多言,而是直接為自己滿上了一杯酒,回敬無心,將其一飲而儘。
也不知這二人究竟是從何而來的那股子意氣,非要當著自己的麵鬥起酒來,誓要在這上麵爭出個高低來,舉杯相碰那清脆的聲響在空曠的室內回蕩,經久不絕。
看到兩人之間的氣氛相對融洽,沒有發生預想中的衝突或爭吵,他心中懸著的那塊石頭終於落了地。
原本緊張的神經也漸漸放鬆下來,整個人都感覺輕鬆了不少。
饒是雲雪霽也著實沒想到,眼前這倆人竟然直接奮戰至次日清晨的卯時一刻。
最終,以平局的方式落幕。
房間內逐漸響起此起彼伏的鼾聲,夜色也逐漸退去,雲雪霽將蕭瑟哥倆扶到床上休息,自己則是悄然起身,輕輕地將房門虛掩,雲雪霽將房門虛掩著回到了東歸酒肆。
大約一刻鐘後,正在床上躺板板的無心和蕭瑟兩人幾乎同時睜開了眼睛,默契的一個床頭,一個床尾。
仔細一看——呦!還是對角!
倆人吹鼻子瞪眼的相看兩厭。
這樣的清醒狀態,哪裡還看得出半點醉酒的模樣,顯然是二人在聯合起來糊弄雲雪霽。
“聊聊?”無心率先做出了讓步,畢竟他的心思完全係在了雲雪霽的身上。
若非雲雪霽的事宜亟需蕭瑟的協助,他本無意與這位看似嬌貴如公主般的永安王有過多的交集。
“不聊!”這時候,蕭瑟反倒傲嬌起來了。
“真不聊?”無心緩緩從衣襟中取出一枚晶瑩剔透的冰葉子,那是當時在大梵音寺雲雪霽於他們分彆之際贈予他的信物,“你就不想了解了解他的過去?”
“還有未來!”無心為了能夠達到自己的目的甚至直接使出了自己的忽悠大法。
蕭瑟看起來有些咬牙切齒,可千言萬語終隻化為了一個無聲的沉默,“……”
雲雪霽對於過往的種種總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雖說無心看起來有點欠,可轉念一想,這也許是自己唯一可以了解雲雪霽的機會,於是那些談不上顧慮的顧慮便逐漸煙消雲散了。
雲雪霽人是回了東歸酒肆,而他的修為也確實是損失了三成,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依然能夠將自己的神識輕鬆地覆蓋整個雪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