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元妃娘娘隻是夜間偶感風寒,並無、並無大礙……”
一群太醫跪了一地,一個一個的都恨不得把腦袋給低到地上去。一邊回答著,一邊小心翼翼的拿手擦了擦腦門上的汗。
廢話,在宮裡當太醫的,一般這種時候,就是離得最近的出氣筒。
還好,謝玄不算多麼失態,至少沒喊出太醫們最害怕的那句話:“治不好她,你們都要給她陪葬!”
謝玄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嗯……退下吧。”
謝玄略垂著眼,深深的凝視著顧元池有些許蒼白的睡顏,低聲吩咐道。
待那些太醫誠惶誠恐地退下後,謝玄揮了揮手,冷冷地吩咐屏退周圍所有的人。
一時間,屋內安靜得隻剩下他略顯沉重的呼吸聲。
謝玄就那樣靜靜地坐在床邊,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像,一言不發,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凍結。
這種僵持的氛圍持續了約摸有個半刻鐘,每一秒都像是被無限拉長。
終於,謝玄微微歎了口氣,那歎息聲中有著無奈、擔憂和許多難以言喻的情緒。
他緩緩俯下身來,用自己的額頭抵住了顧元池尚在發燙的脖頸,像是在尋求一種慰藉。
“這是怎麼搞的……”
“誰叫你……誰叫你昨日不肯好好睡覺,偏偏要處心積慮的來勾引朕。現在好了……”
也不知道是誰派你來的,鎮北侯嗎?
真是舍得。
謝玄眉頭緊皺,嘴唇微微翕動,低聲喃喃自語著。
謝玄不由得想。
他以後要是有這麼個女兒,肯定捧在手心裡一點委屈也不許受,最好也不要嫁人。
一想起來,就忍不住的想多了,要是他和謝慕深有了孩子,也不知道會更想誰一些。
不過還是像她吧,看上去就討人喜歡。
剛剛意識到自己剛才想了什麼,謝玄的臉色立馬沉了下來。
像個屁!
有個屁的孩子!
這是鎮北侯府的小郡主,保不準是哪一派的人呢!
但是,謝玄的目光緊緊鎖在顧元池身上,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昨日那個活蹦亂跳的小郡主。
可如今,她卻病懨懨地躺在床上,毫無生氣。
怪可憐的。
不知為何,一股無名之火在他心中迅速燃起,那團火在他的心口肆虐,惱人至極。
這火像是被困在籠子裡的野獸,找不到出口,吐不出來,又無法咽下,直直地燒著,讓他心口陣陣犯疼。
每一下疼痛都像是在提醒他對眼前之人的在意,他從未如此刻這般心煩意亂。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這個人處處都好。
現在尤為可憐。
可是不管謝玄疼不疼,反正現在顧元池心頭的這一口惡氣堵著出不來,確實是嘔的他心口發疼。
“他媽的狗皇帝!屬狗的啊,逮著人就胡亂攀咬!勾引他!我?勾引他!我去他媽的勾引他!!!果然,心裡臟的人看什麼都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