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元池卻仿若未聞,依舊沉浸在自己的講述中,語氣愈發冰冷“他們倒下的地方,還有一灘灘碎肉和骨頭渣子,就像被碾碎的螻蟻……”
“啊!”
鄭沅柏再也承受不住,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他伸手捂住胸口,忍不住的嗆咳。
“我……我心臟病……”鄭沅柏艱難地擠出幾個字,眼神中滿是絕望與求救。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每一次喘息都像是在掙紮,嘴唇也漸漸泛紫。
劉晟宇被嚇傻了,連忙哆哆嗦嗦地在鄭沅柏身上摸索。
慌亂中,他先是翻了翻鄭沅柏的上衣口袋,一無所獲。
“到底在哪啊!”劉晟宇急得眼眶泛紅,聲音都帶著哭腔。
手指觸碰到褲子口袋時,劉晟宇的手還在不受控製地顫抖,費了好大勁才把藥瓶掏出來。
因為太過緊張,劉晟宇的手一滑,藥瓶差點掉在地上,他趕緊一把抓住。
擰開瓶蓋時,他的手指抖得厲害,差點把藥瓶捏碎。
好不容易倒出一粒藥,他急忙塞進鄭沅柏嘴裡。
又趕緊端起桌上的水杯,扶起鄭沅柏,手不停地抖,水灑了不少在鄭沅柏身上,但他顧不上這些,焦急地說“快,把藥咽下去!”
鄭沅柏艱難地吞咽著。
顧元池坐在椅子上,微微向前傾身,看著半躺在地上的鄭沅柏。
“你有心臟病啊?”
鄭沅柏還沒有緩過來,沒有回應他。
反倒是劉晟宇忍不住了,“顧哥,你為什麼要嚇唬班長啊?!你說的那些,你根本就沒看見過啊!”
顧元池漫不經心的道歉,“不好意思啊,我確實沒看到,但是這幾天晚上我一直做夢夢到他們兩個死的場景,太多了,我有點分不清了”
鄭沅柏大喘著氣,斷斷續續的說話:“我沒事我們該怎麼辦”
劉晟宇垂著頭,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他不敢看顧元池一眼。
顧元池微微偏頭,目光看向窗外。
杜禕言坐在空調外機上。
空調外機高高懸在宿舍樓外,僅靠幾個支架勉強支撐。
杜禕言仿若置身平地,姿態悠閒。
此刻臨近正午,日上中天,燦爛的陽光灑在杜禕言身上,勾勒出他略顯詭異的輪廓。
他身著一件寬鬆的白色襯衫,衣角隨風肆意飄動,好似隨時都會被卷入無儘的虛空。
他的頭發被風吹得有些淩亂,卻絲毫未減他臉上那抹奇異的微笑。
杜禕言勾著唇,嘴角上揚的弧度恰到好處,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那笑容看似溫和無害。
他麵朝顧元池,伸手擺了擺。
陽光撒在他身上,顧元池這才發現原來杜禕言的眼睛其實很好看。
杜禕言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眼波流轉間儘是瀲灩,像是藏著一汪春水,隻等顧元池落進他的溫柔陷阱。
他穩穩地坐在空調外機邊緣,雙腿隨意地晃蕩著,全然不顧腳下那令人膽寒的高度。
微風拂過,他的發絲和衣角輕輕飄動,更襯得他整個人縹緲又虛幻。
他微微歪頭,伸出食指,輕輕勾了勾,示意顧元池靠近。
見顧元池沒有動靜,他的舌尖輕舔了下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