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亭拉著陳囂走到醫院後院的一個園子裡。
她望著園子裡的枇杷樹和桂花樹,半晌,突然問道:“說吧?”
“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裝定位了。”
雁亭不傻,她之前還以為陳囂的出現是巧合。
但是一次兩次是巧合,但三次四次難道也是巧合嗎?
這根本不現實。
麵對雁亭的質問,陳囂插著兜,姿態依舊淡定到不行:“我是來醫院看傷口的。”
雖然他的確在雁亭的手機裡安裝了定位,但是他自然是不可能承認的。
雁亭收回視線,看向陳囂:“傷口?”
她上下掃了一眼對方,怎麼看都不像是受傷的模樣。
但是出於人文關懷,雁亭還是問了一句:“怎麼傷的?重不重?”
“重。”陳囂麵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謊道:“可重了。而且非常的疼。”
雁亭頓了頓,遲疑道:“你傷口在哪裡?我看看。”
除了擔憂更多的其實是試探。
陳囂輕挑眉梢,唇畔揚起一抹戲謔的微笑:“你確定要看?”
“確定。”雁亭雖然心裡生起一絲怪異,但這種感覺轉瞬即逝。
“既然雁小姐想看,那我怎麼能辜負你的一片好心。”說著,雁亭就瞧見青年那瓷白修長的指慢條斯理地,一顆接著一顆的,慢動作一般解開了純黑綢緞襯衫上的金屬紐扣。
一舉一動,掩蓋不了他骨子裡與生俱來的矜貴。
“?!”在對方即將解開第三顆紐扣時,雁亭連忙製止住陳囂的動作,低聲問道:“你脫衣服乾什麼?”
陳囂低頭,以他的這個視角,完全足俯視雁亭那略帶一絲緊張的臉龐,他低笑一聲道:“不是雁小姐你想看一下我的傷口嗎?”
雁亭愣了一下,隨即她才反應過來陳囂的傷口是在身上。
一瞬間,她的臉頰隱隱泛紅。
“抱歉。”她立馬鬆開覆在陳囂身上的雙手。
陳囂舔了一下牙齒,他盯著雁亭那清豔的麵容,心裡微熱。
他其實是故意的。
如果真的隻是想看傷口完全可以直接掀開衣角露出來,但是他偏不這樣做。
紐扣全部解開後,陳囂並沒有脫掉襯衫,隻是簡簡單單裸露著冷白的胸肌,勁瘦的腰,以及八塊腹肌。
他是典型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
肌肉紋理和走向都非常的完美,既不會過分誇張,又不會過分單薄。
雁亭儘管之前看過一次陳囂的身材,但是這一刻她的內心還是忍不住有些說不出的羞窘。
但是下一秒,她的這點子羞窘卻在看見陳囂腹部的傷口時頓消。
隻見對方的腹部上被紗布裹了一層又一層,除了被紗布包紮以外的地方,還能看得見縱橫交錯的疤痕,有的是新的,有的是舊的。
“誰傷的?”雁亭下意識問道。
沒來由的,心裡逐漸竄起一抹怒火。
她想,或許是因為陳囂幫過她太多,所以她才這樣生氣,氣得恨不得馬上將那個傷害陳囂的人好好教訓一頓。
李倩罵雁亭的時候都沒有感覺,偏偏看見陳囂身上的疤痕時,她卻如此憤怒。
陳囂淡淡道:“一群跳梁小醜而已,不值得一提。”
他在這個世界裡不比穿越前那樣順風順水,在這裡他相當於從頭再來,摸爬打滾,曆經磨難,受到的傷就跟喝水一樣簡單。
如果說雁亭拿到的是虐文女主劇本,陳囂拿到的就是草根逆襲劇本。
這個世界的天道似乎很排斥他,總是想方設法的阻攔他成長,給他設置各種死亡關卡,無非就是想除掉他。
陳囂一開始還沒有察覺到這一點,直到他曾經真的試過動用他在京州的勢力想著除掉男主時,天道就會用儘一切辦法護著男主。
上次他執行境外任務時碰到男主之一的燕麟。
燕麟這個人居心叵測,陰晴不定,是個不容小覷的人。
陳囂記得很清楚,他那一槍本來對準的是燕麟的心臟,但子彈卻偏偏並沒有如他料想那樣射穿對方的心臟。
這很不合乎常理。
陳囂對自己的槍法很有信心,不可能打不中。
也是後來他才突然想明白,一切其實都是天道在暗中作祟。
想到這裡,陳囂不由得冷笑。
什麼狗屁天道。
助紂為虐也配成為天道。
當時係統隻是道:【這個世界的一切秩序和邏輯都是圍繞著女主和五個男主們展開的,一旦出現變數,天道就會想辦法清除掉這個變數,比如宿主你。】
【天道早就盯上了你。】
但是讓係統一直想不通的是,天道似乎有些忌憚它的這位宿主。
它不由得聯想到陳囂身上那不知從何而來濃厚氣運,那氣運比起男主來都不遑多讓。
這也是它一開始為什麼會綁錯人的緣故。
陰差陽錯,係統把陳囂錯認成這個世界的男主。
雁亭見陳囂不願多談,也就不再繼續追問下去。
而是詢問他的傷勢恢複的如何?
陳囂答非所問:“雁小姐要不要親自檢查一下?”他上前一步,彎下挺拔的脊背,一張豔絕的臉就那樣明晃晃地湊到雁亭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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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亭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她不敢多看一眼陳囂那越發逼近的性感蓬勃的肌肉,隻能左顧右盼道:“不用了,我不是醫生,這種還是專業的來看比較好。”
見小姑娘那強裝鎮定的清冷模樣,陳囂勾了勾唇,輕聲道:“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隻要是口是心非或者緊張說謊的時候就會左顧右盼,下意識擺弄手指。
雁亭怔了一下。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
她總覺得陳囂像是在透過她看另外一個人,而且那個人應該跟她很像很像。
要不然對方望向她的眼神裡為何那樣溫和寵溺?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雁亭不敢相信偏愛會降臨在她的身上。
但是陳囂每次都出現都像是救世主一樣,救她於危難之中。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一顆小小的石子落入湖泊裡,頓時,平靜的湖麵上泛起一圈圈漣漪。
不一會兒,湖泊恢複以往的平靜,之前那抹痕跡仿若從來沒有發生過。
“不好意思。”一道聲音突然傳來。
雁亭回頭一看,就瞧見護士站在走廊下,滿臉通紅的看著她跟陳囂。
“打擾到你們了。”護士垂頭連忙退出了後院。
想叫住護士的雁亭:“……”
尷尬到頭皮發麻。
她跟陳囂的姿勢的確讓人看了容易產生誤會。
特彆是陳囂現在還是敞開著襯衫的樣子,任誰看都以為他倆在這裡做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雁亭立即拉開她跟陳囂之間的距離,咳嗽兩下,催促道:“你把襯衫扣上吧!”
陳囂微微一笑。
他扣回衣扣,依舊是慢條斯理地動作。
隻不過這次的速度比剛才快了很多。
雁亭見他將襯衫紐扣都扣上後,心裡鬆了口氣。
過了一會兒。
她有些猶豫的道:“剛才……”
“嗯?”陳囂的目光一直都是盯著她,他懶懶道:“剛才?”
雁亭深呼吸一口氣,語氣非常的誠懇道:“剛才在病房裡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