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館裡。
“砰砰砰砰”
拳頭撞擊沙袋上的聲響一下比一下猛烈。
雁亭僅僅隻是站在門口就能聽見裡麵的拳擊回聲。
她沒有立即進去,而是站在敞開的大門,抬眼望去。
武館非常寬敞,陳囂正背對著她,赤裸著上半身,下身一條黑色的緊身褲,勾勒出他那兩條大長腿,隨著他一拳又一拳的猛力揮出,背肌線條赫然賁張,手臂曲線更是鼓起,男人的荷爾蒙一下子撲麵而來。
雁亭的視線在陳囂那腰背上的疤痕駐足。
心裡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
她在想,這種疤痕明顯是子彈留下來的。
當時那該多疼啊?
興許是她的視線太過於明顯,正在打拳的陳囂忽然停下了動作,他側頭看去,眸光精準的鎖定在了雁亭的身上。
雁亭下意識瑟縮了一下。
那目光像是尖銳的寒刃,鋒利刺骨,讓人心裡發毛。
但下一秒。
這種感覺就消失了。
雁亭甚至以為剛剛那個眼神是她的錯覺。
“站在門口做什麼?”陳囂摘下拳套,他的額前綁著一條黑色的發帶,粉發全部往後梳,弄了一個大光明發型。
這樣的陳囂瞧著比以往多了一絲青春恣意的少年氣。
雁亭忍不住恍了一下眼神。
隻覺得美色在前,她根本做不到心如止水,波瀾不驚。
“你過來。”陳囂這人打小精力就旺盛,他年輕時就喜歡通過打黑拳,賽車,攀岩和搏鬥來發泄精力。
所以隻要一有空閒時間,他就會打打拳,練練格鬥。
雁亭見陳囂對她勾了勾手指,她像是被蠱惑了一般,走上前去,直到來到他的跟前。
咫尺之間,雁亭清晰的看見陳囂那被汗水浸濕的發絲和發際線。
“不開心?”
雁亭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陳囂的發絲上滴落的汗水,怔忡間,她眨了眨眼睛,“擦擦汗。”
陳囂眯眼。
頓了兩秒。
他翹唇:“你給我擦。”
陳囂本來做好了雁亭可能會害羞,可能會猶豫,也有可能會選擇讓他自己擦,但是他沒想到雁亭真的拿過一旁的白色毛巾給他認認真真的擦了起來。
“……”不可避免的,陳囂的內心被觸動了一下。
他低垂眼睫,瞧著小姑娘一副認真的模樣擦拭著他臉上的汗水,她的動作很輕柔,由於距離太近,他甚至能夠清楚的嗅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
抑製不住的躁動在心裡蔓延。
突然。
雁亭的皓腕被熾熱的大掌圈住,她愣住,隨即就聽見陳囂那低沉且隱忍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可以了。”
雁亭有點兒懵。
不過她也並沒有說什麼,而是放下了毛巾。
隻是雁亭側身的一刹那,她的眼睛不經意間在某個地方頓了一下,旋即她猛地背過身去,臉頰和耳朵瞬間都紅了起來。
心跳聲更是震耳欲聾。
這種場景雁亭是第一次碰見。
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下意識的譚意之前說過的話驀然浮現在雁亭腦海裡:
——“精力充沛的男人在性方麵也是非常給力的。”
——“還有一點要找就找鼻梁高的。”
陳囂的鼻梁的確很高,又挺又直,比起海外歐美那些人也不遑多讓。
不對。
她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雁亭拍了拍小臉,讓自己清醒一下。
殊不知她的這個舉動放在陳囂的眼裡瞧卻是可愛到不行。
“在想什麼呢?”短促的輕笑聲於身後傳來。
雁亭調整好表情,轉過身去,一本正經的表情道:“沒想什麼。”
“是嗎?”陳囂似笑非笑:“那你耳朵怎麼這麼紅?”
“……”雁亭噎了一下,語氣生硬道:“熱的。”
今天的太陽溫度的確挺高的,她這樣也不算說謊。
陳囂看了她一會兒,並沒有拆穿她,隻是道:“不開心?”又重複問了一遍剛才問過的那句話。
雁亭皺了皺眉頭,“也不是不開心,就是有點兒難以理解。”
“哦。”尾音被故意拉長,陳囂下顎骨輕點:“因為陸槐?”
雁亭怔住:“你知道。”
陳囂喝了口礦泉水,漫不經心地道:“隻要是關於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陸槐到譚家逼問這件事情,陳囂比雁亭更早知道。
陸槐讓黑客查找雁亭的時候,是陳囂直接給阻擋回去的。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並不是真正的黑客,隻是在黑客帝國掛個名而已,比他技術牛的都是頂尖黑客,隻是這種頂尖黑客都是專門服務於總統的。
陸槐那種級彆的可請不來這種級彆的黑客。
花錢雇傭也請不來。
“就算他知道你在這裡又如何?”陳囂嗤笑道:“他帶不走你的。”悠閒自在的語氣裡有自負,有狂妄,更有對自己實力的篤信。
這座山莊周遭安置了安保係統,暗地裡都是特種兵和雇傭兵潛伏著,除此之外還有他還專門用數據代碼加強了係統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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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陸槐真的找上來,也沒什麼好擔憂的。
雁亭看著眼前這個人,隻覺得他看起來那樣閃耀,心臟怦怦亂跳,半晌,她輕聲道:“可是陳囂,我不可能一直站在你的身後受你保護。”
更重要的是她不需要陳囂因為她而受到無辜的牽連。
哪怕陳囂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夠強大。
但雁亭不能任由自己揮霍陳囂對她的一片真心。
更何況她終究還是要成長的。
雁亭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裡。
她的未來還很長,長到足以去經曆各種她想得到和想不到的人和事情。
這個道理她明白,陳囂自然也明白。
“陳囂。”不再是陳先生這個冷冰冰的稱謂。
自從答應陳囂的追求後,雁亭的心態也慢慢的開始轉變。
嘗試接受新的感情的,新的未來。
陳囂盯著雁亭,沒有吭聲。
他安靜的聆聽著對方接下來要對他說的話。
雁亭彎了彎唇,小梨渦若隱若現的,“很抱歉我現在沒辦法立即答應和你在一起,因為這對你來說非常的不公平,我剛剛從一段感情深淵裡爬出來,也不確定自己是否可以足夠承受你的感情,畢竟未來是不確定的。”
“但是,”她話鋒一轉,真摯的語氣道:“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裡,也謝謝你一次又一次救我於水火之中,也謝謝你讓我真切體會到了被人愛的感覺。”
陳囂鴉黑色的眼睫微顫,他薄唇剛啟就被一根柔軟的食指給抵住了,“噓,你聽我說。”
“你之前說創造屬於我們兩個人的世界,我想一個世界的重量不可能隻讓你一個人來承擔,我也需要努力承擔起世界另一半的重量的。”
雁亭眉眼彎彎。
殊不知,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身上陡然散發出淡淡的白光,雖然那光非常的淺,但係統還是敏銳的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