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之下，原本聚攏的幾百魔仆已經死掉了一大半，不是爆碎一地就是被灼成乾屍。
但其餘的魔仆依然將手按在“祭壇”上，拚命激發著所剩不多的靈晶。
金發碧眼的老白男魔仆原地舞動得越發激烈，身上的那些青黑色魔紋仿佛也在一同起舞。
“加把勁！再來一輪！”
看清光幕之下的情景，天空中的異能者們雖然也已接近油儘燈枯，但還是鼓起最後的力量，想在不得不離開前轟開光幕，破壞掉魔仆們不管具體是什麼目標的行動。
祭壇周圍，是黑壓壓看不清邊際的魔仆大軍。
魔仆大軍沉默著，望向越發淡薄的光幕，再望向天空中根本夠不到的異能者，沒有再徒勞地試圖激發手上的靈晶武器，隻有偶爾響起的此起彼伏壓製不住的低聲咆哮。
遠離“祭壇”與巨洞的高地上，三個異能者兵團的戰士們也沉默著。
他們同樣幫不上什麼忙，自戰場返回的飛行異能者們也短暫失去了再戰之力，不太能回去支援了。
能成功嗎？
所有人都默默等待著。
有指揮官來到路朝夕身旁，輕聲彙報初步統計的戰損情況。
剛才的一番戰鬥，折損了兩名八級異能者，七級異能者死了十一人，重傷的也有五個，就算保下命來也會喪失戰力。
另外還有幾十個輕傷的，稍微恢複一下都能痊愈，倒是沒什麼要緊的。
而經過大致估算，魔仆大軍的損失應該在六千到八千之間，還不包括光幕裡那些自己耗儘生命的魔仆。
路朝夕微微點頭，示意已經了解。
這樣的戰損比沒有什麼值得特彆誇耀的，屬於中規中矩。
主要是被那光幕所激發的光芒觸手秒殺掉了一個八級和一個七級，而且還都是飛行異能者，一下子就讓損失擴大了近半。
當然了，事後的論功行賞是少不了的。
但眼下路朝夕最為關注的，還是那光幕能不能被打破，以及那些魔仆和老白男到底在乾什麼。
“轟！”
隨著“祭壇”旁邊最後一個小型構造體無聲崩塌，那半球形的光幕分明暗淡到了極致，卻又迸發出回光返照般的耀眼光線。
在一刹那間，仿佛天上有一個太陽，地上又多出了一輪太陽。
當異能者們勉強睜開差點被閃瞎的雙眼，隻能看見一道淡淡的衝擊波從原本光幕的位置朝著四周擴散。
那光幕終究是消散了。
天上的飛行異能者們奮力揮動翅膀，保持著飛行的高度。
他們離光幕爆發的距離最近，絕大多數人到現在視力都沒恢複，回不去異能者主力部隊的位置，隻是憑著本能保持高度，讓自己不要墜落到周圍漫無邊際的魔仆大軍當中去。
“祭壇！那祭壇還在！”
有人指著戰場的中心，忍不住叫道。
祭壇周圍，之前從洞穴裡爬出來的過千魔仆都已經成了灰灰，祭壇周邊的那些小型構造體也沒有一個還能完整。
但是在這樣的潰亂中，那“祭壇”的外形居然奇跡般地保持了大致的完好。
“祭壇”之上，那老白男略昂著頭，緊閉雙目，雙臂呈不同角度伸展，擺出一個怪異的姿勢。
在他的身後，那尊不知什麼材質的邪魔雕像籠罩在強烈的靈晶光芒中，正在一點點坍塌、崩解。
那些崩解脫落下來的碎塊立即化為微小的塵粒，閃著光芒衝向老白男，將他重重包裹起來，在眾目睽睽之下形成了一個青灰色的巨大繭狀物。
大約五秒鐘的沉寂之後。
時間短到就連路朝夕都沒有想好下達什麼命令去破壞那看起來就有些不詳的巨繭。
然後巨繭就自行裂開了。
短短幾秒，原本的老白男已經形象大變。
除了最外層的一個繭殼，那邪魔雕像剩餘的大部分似乎直接和老白男融為了一體，讓原本的老白男變成了一個與原本雕像高度相差無幾，足有十幾米高的怪物。
雙頭，四臂，獨眼，青黑色的怪物。
邪魔！
那老白男竟然在短短幾秒鐘的時間裡，變成了徹頭徹尾的邪魔模樣！
魔仆，是能通過某種方式轉變成邪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