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熟悉的聲音帶著哀傷，連同心口處驟然襲來的刺痛一同湧入。
“星瀾……你明白形神俱滅的意思，落在我師兄手上沒有人能救得了她。”
帝星瀾愣怔半晌，才記起這是帝錦寒的聲音。
不知何時，周圍的冰原已然消散。
帝星瀾緩緩抬眸，竟見帝錦寒站在他麵前，眉眼間皆是悲哀。
悲哀？
帝星瀾迷迷糊糊的，一時間竟忘了自己身處何方，隻本能地想避開那目光。
他不需要悲哀。
可就在他剛要開口時，卻聽見自己的聲音傳出。
“她是混沌……神魂不滅，她還在這世間嗎？”
帝錦寒頷首“對，她還在世間，隻是世界萬千，你或許永遠都找不見她。”
帝星瀾沉默許久，輕啟乾裂的唇“她是我唯一的妻子。”
他的妻子擁有穿梭世界之能，或許還在某個世界裡等著他。
刹那間，那股絕望和痛入骨髓的痛苦一並湧來，緊接著還有綿綿無儘的自責悔恨。
這般情緒太過沉重痛苦，根本讓人難以承受，僅僅片刻，便讓帝星瀾從夢境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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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喘著粗氣，金眸失焦無神，仿佛心臟被人狠狠剜去一塊。
妻子。
顏憶昕死了。
帝星瀾一時分不清夢境與現實，甚至忘記自己還有一顆能隨時感應到顏憶昕的龍珠。
“昕，昕昕……”
帝星瀾呢喃著這個名字。
迷離的金瞳什麼也看不見，一片片虛幻的光影從他眼前閃過。
“你與她注定不得善終。”
“就像你母親一樣，她總有一天也會拋棄你。”
“你憑什麼……”
帝星瀾再也扛不住排山倒海的苦楚，隨著他體內不受控製的靈力一同轟然爆發而出。
寢殿裡所有器物瞬間化為齏粉，且雲上天宮的星星全都在一瞬間黯淡無光。
盛夏一瞬變寒冬。
守在外麵的宮珩慌了神，趕忙衝進去。
“聖子！”
帝星瀾猛地抬頭，原本金色的眸子已是通紅一片，他滿身戾氣，狠狠盯著宮珩，然後一抬手。
“神……”宮珩還沒喊完，便被一股強大的靈力徑直拽過去，一下被按在帝星瀾的掌心之下。
帝星瀾收緊了手，像是想要直接取了他的性命。
宮珩脖頸劇痛，艱難喘息道“聖子？”
帝星瀾的手忽地一頓，通紅的眼眸閃過一絲迷茫，接著很快又被那股情感帶來的痛苦癲狂所占據。
他要殺了……幽熒？
可還沒動手，一個怪異的念頭浮現在腦海裡。
殺了幽熒又有什麼用？
最該死的難道不是自己嗎？是自己非要強求一段姻緣。
帝星瀾一愣，怔怔想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這個想法……好像是自己的。
他的意識在蠱惑，誘導著他自戕。
帝錦寒當年就是在他麵前自戕而亡的。
帝星瀾茫然鬆開手，看著那雙被枷鎖鎖住的手，緩緩按在自己的心口。
他本來就該死。
宮珩捂著喉嚨咳了許久，眼見帝星瀾竟要將龍族靈力打入心臟。
立刻不顧一切地撲上前，死死抱住帝星瀾的手臂。
“聖子！”
“醒一醒，聖子你被魘住了！”
可帝星瀾的力量哪是他能撼動得了的。
就在那股靈力即將打入心臟時，一陣清脆的鈴鐺聲猛地傳入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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