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
田中真紀夫那漲得通紅的臉瞬間扭曲變形,額頭上青筋暴突。
他猛地抬起手臂,手掌高高揚起,朝著麵前低著頭的下屬上去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那力道之大,直把岡崎打得一個趔趄,腦袋偏向一旁,臉上瞬間浮現出一個通紅的掌印。
可田中真紀夫似乎覺得這一巴掌還遠不足以宣泄心頭的怒火,他緊接著反手一巴掌又抽了回來。
這一下抽得岡崎嘴角溢血,身體晃了幾晃才勉強站穩,卻隻敢咬著牙,悶聲憋出一句“哈衣”。
段政良對他們而言,本是有著特殊且重大價值的人物。
這是投降他們的第一個黨務調查處的高級特工,情報價值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政治價值。
段政良就是一塊招牌,讓那些牆頭草動了投降的心思。
可如今,軍事情報調查處也用鐵血手腕回應了他們。
漢奸的下場隻有死。
而且這個段政良狡猾得像隻老狐狸,為了長久地求得日本憲兵的庇護,每次吐露情報都像擠牙膏似的。
每隔一段時間,才不緊不慢地吐出那麼一星半點,故意拿捏著分寸,好讓日本人時刻對他的安全問題加以重視。
畢竟在日本人眼裡,隻有確保他毫發無損,才有可能源源不斷從他口中撬出機密,至少在徹底榨乾他身上所有價值之前,讓他活得好好的。
然而,段政良竟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
他肯定還有更重要的情報壓在心裡,隻不過這些情報都隨他帶入墳墓了。
負責接送他的警衛,直到第二天早上按例去接應時,才發現段政良和身旁的女人那早已冰冷僵硬的屍體。
段政良的身上足足有十餘枚彈孔,額頭上還有一處致命傷。
從現場情形推斷,凶手大概率是趁著夜色掩護,在前一天晚上動的手。
而且根據槍孔數量來看,凶手最起碼不會少於兩人。
可如今一夜過去,那凶手說不定早逃出城去了。
再想抓捕,難如登天。
田中真紀夫隻覺氣血攻心,腦袋嗡嗡作響,他猛地抽出腰間那寒光閃閃的武士刀,他像是瘋了一般,對著辦公桌就是幾刀狠狠斬下。
伴隨著“哢哢”幾聲,木屑飛濺,直接將厚實木案的一角直接斬斷,掉落在地。
可他仍不解恨,雙手猛地發力,“嘩啦”一聲,一把將桌子推翻在地。
原本擺在桌上那些精美的瓷器,瞬間摔落,發出一連串清脆的碎裂聲,碎片四處飛濺,滿地狼藉。
此刻,田中真紀夫卻也隻能在心底默默期盼著凶手還沒來得及出城。
可案發現場一點可用的線索都沒有留下,哪怕凶手此刻就大搖大擺地站在自己眼前,或許都難以察覺其破綻。
“立即封閉城門,給我搜捕全城,但凡發現有一絲可疑的人員,直接逮捕,要是膽敢反抗,格殺勿論!”
田中真紀夫聲嘶力竭地咆哮著,那唾沫星子飛濺了岡山少佐一臉。
岡山少佐連抬手擦拭都不敢,身體繃得筆直,大氣都不敢出。
其實尋找凶手倒也簡單,無非是拉幾個替罪羊然後安上凶手的名號,在菜市場執行槍決,這樣起碼也有震懾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