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探出盛臨樂並不是漫畫首創者,毗伽便有些興趣缺缺,神情隨意地提了幾個問題。
盛臨樂這會兒心裡警惕得很,隻撿了些無足輕重的回答。
對於他問及漫畫書的印刷技術,她就搖頭裝不清楚,“我隻負責畫圖,於印刷這塊並不了解。”
盛將軍皺眉提醒,“殿下,此乃我國之技藝,即便我等知曉,也不便與殿下公開談及。”
毗伽摸了下手腕,頷首笑道,“理解,與盛姑娘聊得太暢快,就有些忘其所以了,抱歉。”
盛臨樂可沒覺得跟他有那麼愉快,心弦繃得都要勒停心臟,她偷偷吐了口氣,在袖子裡擦了擦手心裡的冷汗。
盛將軍對毗伽打聽彩印之事不滿,再次提出告辭。
一陣風從窗戶吹進來,撩動了帷幔,室內光影隨之浮動,在毗伽的下顎與眉間來回晃動。
毗伽被光晃得眯了眯眼,站起身,“我如今是個閒人,忘了將軍公務繁忙,耽誤您許久,實在慚愧,我送送將軍吧。”
盛將軍推辭,毗伽堅持要送。
毗伽步步逼近,在與盛臨樂隻有兩步之遙的地方停住,他垂眸看向盛臨樂,露出一個看似良善的笑容。
盛臨樂幾乎忍不住後退,用儘全身定力才沒刻意避開他的目光,乾巴巴笑了下,“殿下好高啊。”
毗伽笑,用哄小孩的語氣說,“嗯,你也會長高的。”
盛將軍聽了兩句沒營養的對話,看向比自己矮差不多一個腦袋的毗伽,這算高?
這宣國皇子瞧著都還不足他家二郎那十五歲的身量。
攬住盛臨樂的肩頭攏到身邊,盛將軍一邊帶她往外走,一邊對毗伽正色說,“還有一事忘了告訴殿下,我國太子殿下的儀仗已快到隴州,這幾日還請殿下儘量不要出門,以免徒增不必要的麻煩。”
毗伽嘴角含笑,隨順道,“好,毗伽便在此靜候太子駕臨。”
走到門外,盛將軍回身止步,拱手道,“殿下留步。”
毗伽站在門內停住,微微頷首,“盛將軍慢走。”
盛臨樂跟著福了福身,轉身才走了兩步,又被毗伽出聲喊住,“盛將軍……你剛才那玉牌可否再給我看看?”
盛將軍腳在原地轉了個彎,不解道,“殿下剛才不是說並非殿下之物嗎?”
毗伽頓了頓,“剛才屋裡暗,沒太看清,送我來漠城的那位友人就愛戴這些佩飾,說不準是他丟失的。”
盛將軍點頭,將玉佩遞過去。
毗伽垂首翻看手中的玉牌,輕風揚起他垂在鬢邊的青絲,叫盛將軍看不清他的表情。
盛臨樂忽然慶幸自己現在還長得矮,憑借身矮優勢,瞥見了毗伽神情的異樣。
他好像有點難過?
盛臨樂在毗伽抬眼的一瞬間收回了視線。
毗伽將玉牌遞還回去,歎息道,“這回倒是看清了,可惜也並非我那友人之物。”
盛將軍說,“多謝殿下辨認,這玉牌這麼多天都無人來找尋,想來也並非重要之物,等會我便送去府衙,讓他們發個公告招領。”
送去衙門的東西,最後結局大多也隻會落進某個捕頭或主簿的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