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臨樂跪伏在後排,所視之處連那位太子的衣擺都瞧不見。
聽得頭頂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眾人才算行完禮站起來。
太子趙承睿溫聲與將軍夫人寒暄。
盛臨樂垂著頭躲在後麵當壁花,眠眠卻撐著身子過來抓她頭上的絹花,盛臨樂無奈,隻能悄咪咪快速取下塞進眠眠手裡,又不著痕跡地往邊上挪了一步。
奶娘生怕眠眠叫喊出聲失了禮數,趕忙拿起絹花晃動,試圖吸引他的注意。
盛臨樂自以為在後麵藏得很好,殊不知一切小動作都落進了趙承睿眼裡。
趙承睿眉眼間帶了一絲笑意,對盛將軍道,“盛大人,不知孤住在哪處?這幾日連軸趕路,甚是疲憊。”
盛將軍一愣,連忙道,“是臣疏忽,還請殿下隨臣去安置。”
將軍夫人跟在左右,盛臨樂等人福身行禮。
待他們一行離開,盛臨樂拍著胸口跟徐淑清告狀,“嫂嫂,眠眠他剛剛又抓我頭花!害我差點在太子殿下麵前失儀。”
眠眠咯咯大笑,手心裡拽著那朵絹花‘耀武揚威’。
徐淑清動手打了下自家混小子的小手,搖頭笑道,“叫你成天惱你姑姑。”
太子此次來漠城刻意隱瞞了身份,盛將軍在迎接這天,也嚴令婢女下人禁止來往前院,就連雲梅也隻知曉家裡應是住進了位貴人,但卻不清楚這位貴人是何身份。
盛臨樂回到自己的院子,由著雲梅幫自己脫掉外衣。
雲梅奇怪道,“姑娘頭上的絹花怎麼又少了一朵。”
盛臨樂晃了晃腦袋,無奈道,“還不是又被眠眠扯去了,下次彆給我戴花兒,眠眠那小子最近太愛辣手摧花,我看嫂嫂頭上都隻戴玉簪了,定也是被眠眠煩擾得不行才如此。”
雲梅抿嘴輕笑。
太子住進盛家後,對盛臨樂的生活沒太大影響,他很少出現在除了盛將軍以外的盛家人麵前。
平日院子外也站了侍衛,其他人連靠近的機會都沒有。
盛臨樂照舊躲在家裡,避免一出門就碰見毗伽,連拉著蘇文真也不要出去。
六月天氣漸熱,宋夫人送稿來的頻率也緩了下來,盛臨樂畫完了第六話遲遲沒等來新稿子,派人去宋家一問才知道,宋家正鬨跳蚤災呢。
“就是前兩月宋夫人與姑娘不是去江渝了嘛,宋先生為討小阿清高興,聘了隻狸奴來陪她,誰知那狸奴時常偷跑去外麵玩耍,不知從哪兒惹了一身跳蚤回家。”
雲梅不禁搓了搓胳膊,好似去了一趟宋家,自己身上也有了跳蚤一樣。
盛臨樂去把存下來的硫磺皂悉數拿出來,又寫了一份使用說明放在裡麵,“你再跑一趟,把這個送給宋家。”
香皂已經開始在小範圍售賣,銷量穩步上漲,而硫磺皂卻因毗伽這個不速之客,還沒正式投入量產。
春夏兩季,正是跳蚤虱子爆發的季節。
盛臨樂看了眼蹲在廊下休憩的大鵝,忍不住又想洗大鵝了,“還好咱家裡就大鵝一隻牲畜。”
雲梅說,“姑娘,您忘了咱們府裡還養著馬嗎?”
盛臨樂一愣,她還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