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路議_四方飄搖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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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路議(1 / 2)

路議讓二人站直,問道,“禮在何處?”

偃師皺眉應道,“便是內有謙恭,外相自顯?”

路議點點頭,“這是正道,但僅靠這個遠遠不夠,還需體態與服飾的襯托才能將心中禮儀表現出來,我們隻有幾日的時間,無法兼顧,因此我隻教二位體態,至於服飾,培訓結束後會有人送來,保證契合身份,符合禮製。”

李之罔心中凜然,決定一定認真學好。這不僅是因為他記憶喪失,對於這方麵一無所知,更重要的是,沒有禮儀的支撐,他接下來的路一定會難走萬分,畢竟作為繁榮的代價,禮儀早已框住所有一切人。

他對路議的各種要求都認真照辦,隻怕不夠標準,一日下來雖然腰酸背疼,但也所學頗多,再加上他一張白紙,學得頗快,已有了些雛形。至於偃師,形勢則大有不同。偃師沉浮上下,下與村夫同寢,上與諸山門來往,自然知曉禮儀,但在路議的眼中,偃師僅是知曉,但卻一點都不標準,而其往年來的慣性又讓他難以改變,也就導致偃師學得並沒有李之罔快。

“這路議對王朝禮儀如此清楚,肯定是宮中人士。”待糜明南和路議告辭離開後,李之罔二人揉著腿腳聊起來。

偃師點頭道,“肯定,而且既非永安,也非千島群地,或許是王城來的,要麼就是南仙來的。還有一點,路議是假名,他既不姓路,也不叫議。”

“嗯,永安王如今忙著壽宴,殿下不可能有機會派個人來教我們,而路議又說是殿下的托付,也不會是殿下的自家人。”李之罔應和道,但他不知道偃師是如何分析出後半的,追問道,“掌教怎會覺得路議是個假名?”

“首先,不知公子有沒有注意到,路議的右手一直緊緊靠著褲腿,從來沒有動過。再者其麵色嚴肅,但偶爾會皺眉,這代表有傷在身,應在小腹,雖不算嚴重,但也不會輕易好。其次,路議雖悉心教導我二人,但眼睛偶爾會暼向四周房簷院牆,這代表他擔心會有人闖入,要知道這可是公主行宮,誰敢輕易闖進,但其仍是這般,就表明他犯下了事,有人在追。公子細想,一個逃犯怎會用真名?當然,以上僅是某的猜測,說不得真,或許路議便是天疾在身,天性如此。”

一番話聽下來,李之罔已信了大半,他又細想白日路議的諸般舉動,皆與偃師的言辭對應上,不由側目,心歎偃師真是慧眼在心,他竟是全無所覺。

偃師見李之罔想得深了,打斷其思緒道,“此番話僅當我二人閒談,公子可要分清主次,切莫誤了公主大事。”

“在下清楚。”李之罔抱拳道,提出個不情之請,“偃掌教妙目識人,可否教與在下?”

偃師哈哈一笑,搖頭道,“這並非不傳之秘,但某確無可授。公子想想,某活了兩千多歲,上見公卿,下交凡夫,不知見過多少人,一切皆是閱曆所致。不過,若真要說有何可教的,倒也有幾句說道。”

李之罔一聽,暗道有戲,便細細聽著。

隻見偃師清了清嗓子,侃侃而談道,“說來簡單,可分為兩字,全、微。全在全麵地觀察一個人,膚發、服飾、儀態,不細覽,將這些糅雜在一起,便是對一個人的大體印象,年齡、身份、貧富、婚育,皆在其中。再有便是微,表情、語氣、動作,便可知人性格、心緒、善惡、動靜,微既是全的補充,也是全的構成,兩相映照,便是一個人的全貌。”

偃師說完,看向李之罔,笑道,“可懂?”

李之罔點點頭,又搖搖頭,“懂了,又好像什麼都沒懂。”

偃師無奈一笑,往屋內走去,卻是要歇息了,“方法是方法,閱曆是閱曆,僅有方法無以功成,僅憑閱曆無以明悟,便是左右互看、互博,映照之中,才有真諦。”

“多謝掌教不吝賜教!”

李之罔明白了,偃師將方法告訴他並不能讓他一朝明悟,這需要他帶入到生活中去使用,與現實不斷地接觸才能將紙上方略化做心中透法,他微微一笑,心道以後要有意識地去使用,也就歇息去了。

接下來的五日,李之罔和偃師都將全身心放在禮儀學習上,一個塵世白紙,一個人中精怪,雖殊途但同歸,已將覲見君王之禮牢記於心,且外顯於外。

路議拍拍手,示意今天的培訓到此結束,他看向一旁的糜明南,見其沒什麼要說的,便自說道,“二位學得很快,雖然還有些生疏,但沒有什麼差錯,僅六日,已屬難得,今日二位就回去歇息,明日檢驗。”

李之罔不由歡呼一聲,這枯燥的培訓總算是結束了,身旁的偃師也是明顯鬆口氣,他兩千歲的人,還被人像個學童般嗬斥,雖僅幾日,但還是感覺臊得慌。兩人紛紛向路議道謝,畢竟他這六日也是頗有辛勞。糜明南又告訴二人明日會把服飾送來,今日便算徹底結束。

深夜,李之罔躺在床上,自從前幾日提及到偃師的儡肢新法,他便有雲霧皆去之感,也漸漸想清自己為何能來黑獅城,偃師需要他的右臂來展示,以證明儡肢新法的成效。想通後,李之罔不由有些氣憤,他感覺自己像隻猴子,一件展覽品,反正不像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事實上,在王卿貴族的眼裡,他確實不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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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之罔並不想想到這些,但夜深人靜難免胡思亂想,他輕歎口氣,從床上坐起,打算去接杯水喝,剛穿好鞋,便見一個人影坐在桌旁,黑暗中一雙明亮的眸子正盯著他。

“你是”李之罔還沒來得及說完,便被人捂住口,於是他發現人影竟是路議。

路議一手擰住李之罔的脖子,另隻手在他的脖子劃了劃,示意他敢亂叫就殺了他,得到保證後,鬆開李之罔道,“有賊來了,借屋躲避。”

“賊?”這可是晦朔公主的采橘宮,怎會有賊人敢闖。李之罔忽得想起偃師說過的話,試探但卻以篤定的語氣道,“你在被人追殺。”

路議修為高深,一股威壓立時籠罩在李之罔全身,隨後又散開,道,“你很年輕,但是也很老道。”說完,路議又搖搖頭,“不對,你的眼睛不夠渾濁,是偃師告訴你的。”

“你可以這麼想,但這就表示有兩個人猜出了你的來曆,而你無法殺掉偃師,至少不能悄無聲息地。”李之罔有些驚懼,身子細微地顫抖起來,生怕路議把他喉嚨擰斷,“所以,我的建議是你可以選擇相信隻有我一個人猜出了你的來曆。”

“哦?”路議來了興趣,把李之罔押到桌邊按下,自己也坐下道,“這對我有什麼好處?”

“我沒有修為,對你沒有任何威脅,如果我敢泄密,那麼一定會死。”李之罔擺擺手,用一種輕鬆的語氣繼續試探,“但這不代表殺人滅口是最好的方法,我必須要告訴你,我對晦朔公主很重要,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說罷,李之罔端起茶壺,給他和路議各倒上一杯涼水。

路議將涼水一飲而儘,低聲道,“我惹的麻煩確實很大,再加上晦朔公主,確實活不了,但我也必須告訴你一點,我不怕死。”

李之罔不由腹誹,既然不怕死,那引頸就戮就好,躲到他這兒乾嘛。麵上自然不能這麼說,他遂道,“那我們可以合作,我保守秘密,你偷生苟且,但前提是你要把惹的麻煩告訴我。”

路議沉默了,但他的身子卻如崩潰般不住地顫抖,不敢相信是犯下了什麼事才讓他如此害怕,以致於平日一個嚴肅的中年人像個怯懦的孩童。

良久之後,路議抬起頭來,聲音沙啞道,“我沒有犯事,我隻是不幸知曉了一個秘密,而這個秘密可以讓王朝不再,黎生皆死。倘若我的行蹤暴露,那麼和我有過接觸的所有人都會死,無論身份貴賤,甚至我可以告訴你,即便是晦朔公主這般尊貴的人物,也會因我而死。”

“所以你是王城來的?”李之罔皺緊眉,他想不出除了王城還有哪股力量能讓晦朔也不免殞身。

路議並沒有應,隻是繼續道,“這個秘密很危險,也很有用,但現在最重要的是我要活下去,活到這個秘密有用的一天。你對晦朔公主很重要,那麼你一定能在殿下麵前說上話,你必須幫我。”

李之罔瞬間頭皮疼,他對晦朔根本無足輕重,但他倘若不應下,路議一定會殺了他,他隻好道,“我會幫你,但這件事不能告訴殿下,因為如果真如你所說,那麼泄密之後一定會波及到殿下,這是我無法接受的。”

三言兩語間,李之罔便將自己塑造成沈惜時的忠臣要友。

“可以,至少公子現在會答應我借屋躲避。”路議深呼口氣,改了稱呼,“我一路匿逃而來,自是有逃生方略,公子可在其中相助一二。”

一夜刹那而過,李之罔和路議密謀完的時候,天已亮堂。他讓路議好生待在房中,按往日的規律弄出些動靜,便出屋去見偃師。

偃師在泡茶,見李之罔出來得比平常晚,笑問道,“緊張了?”

“是有些。”李之罔伸展了下身子,掩飾道,“畢竟沒怎麼見過大場麵,沒怎麼睡好。”

偃師讓李之罔坐下,遞上杯茶道,“永安王是我們平生幾乎都見不到的尊貴人物,莫說公子,便是某,也多有緊張,怕出了差錯。”隨後他話鋒一轉,“但多年以後回想過來,這般經曆雖清晰,但不過是其中尋常一頁,是不足為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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