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你們說吧,我們這邊奸細是誰,不然蕭玉城不可能提前知曉穀內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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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渠看了眼李之罔,沉默兩三息道,“雲狗兒。”
“有沒有具體的證據?”
事實上,李之罔已經猜到了,他挑選的軍士都是派辛三郎和方削離去選的,蕭玉城不可能未卜先知地插進人手,而辛三郎等人又是有著過命的交情,不會背叛他,隻有雲狗兒是他被任命為文書時經由張賁指派的侍衛,蕭玉城完全可以臨時更替。
管苞搖搖頭,“僅是靳淮的一麵之詞,但他是為了活命才說的,應做不得偽。”
雖然還沒有發生任何的具體損失,但遭人背叛的滋味兒還是極不好受,李之罔低下頭,頹然般擺擺手,“你們去把雲狗兒叫來,我要親自問他。”
無論如何,雲狗兒在本職工作上還是矜矜業業的,送信傳令、鞍前馬後,都沒出過差錯,這也就導致李之罔在等雲狗兒過來的時間裡,一直在思考該如何處置對方。
但直到雲狗兒站在他麵前,他仍是沒想出個由頭來。
“狗兒,你知道我為何要喊你過來嗎?”李之罔抬起頭來,聲音嘶啞。
“大人要派我去做事?”
雲狗兒顯然沒預料到什麼,仍是往常的一般模樣。
李之罔搖搖頭,道,“我是突然想起來,第一次派你去送信的時候,好像遺漏了什麼。你回憶回憶到沐血營後做了什麼,給我說說。”
雲狗兒還真的回憶起來,想上一陣苦著臉道,“日子久了,狗兒記不太清楚。”
“讓你回憶便回憶!”許渠突然喝道,“大人給你個活命的機會,還不知珍惜?”
平常眾人對雲狗兒都和顏悅色的,從未鬨過臉色,這下他才知曉自己肯定犯了錯,絞儘腦汁去回憶之前的事,半晌才道,“上次我按大人的要求去送信,到了大營後因為天色已黑,便先歇息了,準備明日再把信遞給將軍。晚上的時候,蕭統領突然來找我,說我忙碌在外,很是辛苦,要請我吃飯。我父親生前是蕭統領的手下,我就想著蕭統領肯定還是念著我父親,便答應了。後麵我把信交給了將軍便回來了,大人,我真的什麼都沒做啊!”
說完,雲狗兒立刻跪倒在地,懇求李之罔的原諒。
李之罔輕歎口氣,蕭玉城肯定是在酒席上旁敲側擊,把凍溪穀打聽了個明明白白。說實話,此事不能怪雲狗兒,一是李之罔從未告訴過他自己這邊與蕭玉城暗地裡是敵對的關係,二是他從未想著去調查雲狗兒,隻知曉其是在營中長大的,沒想到他父親還和蕭玉城有著關係。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無論如何,雲狗兒終究是犯了錯,李之罔再次長歎口氣,道,“狗兒,從今往後,你不用再做我的侍衛了,去三哥下麵耕田。”
雲狗兒抬起頭來,不置信道,“大人,狗兒到底哪做錯了?”
“往後你自己會明白的,現在要商議事情,你自己去報道吧。”李之罔揮揮手,對管苞和許渠道,“走,回宅院議事。”
朱家宅院大堂
在李之罔的要求下,除辛三郎外,許渠、管苞、方削離、辛大郎皆到了,而且和以往不同,這次他還一並叫上了許韋和趙秀燕。
李之罔先說了陣他和蕭玉城之間的關係,辛大郎聽完有些不解道,“大人,蕭玉城雖不欲改製,此前又有約法三章,但他隻是打聽我們這邊情況,不一定會動武,況且他此前就知曉我們這邊在訓練密探,也沒有任何動作。”
“此前有可能是這樣,但如今我們殺了靳淮,情況已經大變。”李之罔邊敲著扶手邊道,“我們殺靳淮這個舉動或許會被對方認為我們要先發製人,而為了應對這種情況,你們覺得蕭玉城會如何做?”
許渠低聲道,“比我們更快地行動?”
“對,就是這樣。”李之罔拍拍手,“我們效忠於張將軍,不可能去主動攻擊沐血營。但蕭玉城不同,除了威望過大外,他還擁有獨自調動騎兵營的權力,完全有可能襲擊凍溪穀。”
“那在蕭玉城知道靳淮身死的消息到行動的這段時間就至關重要了。”許渠跟著說道,“大人是想防禦還是進攻?”
“防禦。”李之罔道,“我們的軍士雖訓練了數月,不同於往日,但還是比不過蕭玉城的騎兵營,主動進攻殊為不智。”
許韋沉默著聽了陣,道,“大人欲做之事老夫已經明白,就是不知老夫能做些什麼。”
李之罔看向許韋和趙秀燕,道,“叫你們二人來,便是要你們約束好手下人,這段時日不要出穀,再者,從中選出年富力強的,以做備用。”
李之罔這一番話表明他對眼前的形式並不看好,甚至隱隱覺得戰火會燒到穀內。
許韋和趙秀燕自是應下,隨後便主動離席,卻是李之罔等人要開始商量具體的謀劃,他們不便多聽。
管苞先道,“那我將密探散布出去,鋪在凍溪穀和沐血營的途中,提前偵查蕭玉城的動向。”
“不錯。”李之罔點點頭,如今管苞越來越能勝任情報職位,但還是稍有不足。他補充道,“除此之外,再派個信得過的把情況告訴張將軍,若能勸住蕭玉城最好,勸不住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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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呢,大人,仍是負責小道的防守?”辛大郎問道。
“這自然是重中之重,再加一倍的人手,小道絕不容有失。”
李之罔說完,看向方削離道,“老方,你仍是負責治安,但有一個額外的任務,注意監察麾下的軍士,這一次絕不能再出現情報泄露一事。”
眾人都已知曉是雲狗兒泄露了凍溪穀的實際情況,有此擔憂在情理之中。
方削離麵色凝重,沒有多說,毅然接下任務。
最後僅剩許渠還沒有任務,他看向李之罔苦笑道,“大人留我在最後,肯定很是艱難且至關重要。”
李之罔也輕笑一聲,道,“此前我提過一次,不知你們還記得不,穀內有處洞穴掩埋了一條小道,如今已在大哥的清理下可堪一用。許渠你便領一路人馬蟄伏其中,一是為了防止有人借著小道突然殺出,二則是倘若敵軍攻入穀內,你便借著小道出去,打他個回馬槍。”
“蕭玉城真有如此強大?”許渠聽李之罔的安排,似乎已把凍溪穀當做了未來的戰場。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李之罔擺擺手,“蕭玉城久經戰陣,軍旅經驗遠勝我等,不可不妨。各位既以聽令,便下去早做準備。”
最後,他卻是直接宣布了散會。
待眾人都散了,李之罔一下陷入了沉思。他安排如此多手,有各方麵原因,但最主要的是深藏於他內心中的不自信和懼怕。猶記得那日他走在官道上,一劍都未揮出便被蕭玉城捉住,雖然如今他的《玄都天經》和《溫棺背劍訣》都小有成效,但那日的經曆儼然已成為他的心魔。
再說,他如今又有傷創在身,一身修為說不得還比不過那日在官道上,如何能不多做準備,早留後手?
想到這兒,李之罔謔得站起來,下意識喊了聲雲狗兒,又忽得想起雲狗兒已被他發配去耕田,不由輕歎一聲。他悵然若失般搖搖頭,未帶任何人出了大堂,卻是要去尋馬未湘。
“馬醫師,實話相告,再過不久凍溪穀恐怕會升起戰火,你看你是否要先暫時退避?”李之罔找到馬未湘,雖埋著其他心思,但還是率先關心對方的安危。
“難道李大人沒有守衛住此地的決心?”
“自然是有的,但戰場上瞬息萬變,稍微一個閃失便是攻守勢異、勝負難料,不是光有決心便能守住的。”
馬未湘輕笑聲,掩著口道,“便是避難,此方地界也無安生處可待,妾身還不若待在此處。再說了,妾身看大人來意並不在此,不用過多糾結妾身的安危。”
雖被識破,但李之罔臉色並沒有任何變化,隻是賠笑道,“馬醫師慧眼在心,在下實不能比。在下今日過來,便是想求一方可激發自身潛能的丹藥,以應對接下來的變局。”
馬未湘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其凝重道,“大人可要知曉,此種丹藥無一不是透支未來壽命、消耗自身潛力,不到危不得以絕不可用的。”
“在下知曉,但此戰若敗,凍溪穀恐複為荒土,在下於公於私都無法答應。馬醫師若是有此種丹藥,還請答應在下的請求。”
“恕妾身無法答應。”馬未湘搖搖頭,“妾身雖是醫師,但並不算多麼精通丹爐一道,故並無此種丹藥在身。”
言罷,李之罔臉上止不住地難看,艱難道,“那恕在下冒昧,這就不擾馬醫師休憩,去尋些其他辦法。”
說罷,他已站起身來,向馬未湘拱手致禮後,便欲推門而去。
“大人止步,妾身雖無丹藥,但精通針灸之術,或能為大人派上用場。”
經過短暫的思想交鋒,馬未湘很快便決定幫眼前的年輕人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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