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已共戰過一陣,遂不需多說就知道要做些什麼,李之罔擋在前頭用蛟龍抵禦趙素丹的攻擊和膿水,何維則在後方用《冰火劍訣》攻擊趙素丹的四肢。
二人各司其職,任憑趙素丹化作的活屍妖邪萬分也無濟於事,逐漸地,其右臂被凍住,兩腿陷入烈火中,威力大減。李之罔見此,大呼一聲,飛跳而起,一劍將趙素丹的頭顱斬掉。
趙素丹的身子頓時就不動彈了,很快就徹底變為一地膿水。但兩人並沒有鬆懈,而是繼續並肩作戰,將其餘已被感染的武士都徹底殺死。
危機解除,兩人也沒了爭鬥的心思,一方麵是消耗甚大,再作決鬥極大概率兩敗俱傷,另一方麵則是兩人所想不同,沒有衝突。
“你要留在此處?”李之罔問道。
“嗯。”何維點點頭,“大哥素青睞於素丹姐,今素丹姐不慎隕落,我得替大哥收殮好素丹姐的屍體。”
李之罔看眼趙素丹化作的屍體,沒多說什麼,隻留下句“我們的生死之後再論”便前往下一間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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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間小屋正是趙素丹變作活屍的地方,雖光亮明顯,但裡麵膿水四溢,屍臭鋪天,一看就不是善與之地。
因為趙素丹是從其他小屋進入這膿水小屋的,所以小屋裡已有一扇門,但李之罔並沒有過去,而是想看看還有沒其他門,畢竟眾人都是從不同的小屋行徑,既然能相會到膿水小屋,定有玄妙。
考慮到膿水的情況,李之罔一直沒有把蛟龍收起,如此也方便他在惡臭至極的屍體間尋找線索。但他找過一陣,卻沒發現任何線索,此小屋似乎與他此前見過的用頭骨來豢養毒物的小屋類同,隻是一個存放屍體的地方。
想著,左側的牆壁上忽然裂出個口子,正是門生成的跡象。李之罔拔出劍來,嚴陣以待,不一會兒顯露出個身形,他緊張的情緒頓時消解,卻是李坊到了。
二人隔了好一陣才又相見,都不由得一笑。
李坊後怕道,“這裡真是危險重重,稍有不慎就是身死的下場,幸虧還能再見到李兄。”
“是啊。”李之罔也不由得感歎,“李小姐應也是經曆了數間小屋才來到此處的吧,那我們五人,已有四人在此,此間小屋或許就是通往最後空間的關鍵所在。”
“除了你我,還有誰,我怎沒見到。”李坊問道。
李之罔便把趙素丹的事說出,並說了何維正在收殮其屍體的事兒。
聽完,李坊一陣唏噓,道,“害人者終不得好死,但此般下場也真是淒涼無比。”
“好了,我們也彆談這個了。”李之罔揮手算揭過這事,道,“你覺得這間小屋有何特殊之處?”
“看不出來。”李坊看上一陣,搖頭道,“隻是堆疊的屍體多,甚至還不如我見過的其他小屋有特點。”
“我也覺得是這樣,這小屋尋常得很,讓人完全不知該如何做。”李之罔點頭附和,忽得,他想到什麼,忙道,“你說,有沒有可能通路在膿水之下?”
“這不太可能吧?”李坊也有點拿不準,“這膿水碰上了就會如素丹般被感染為活屍,尋常人避都來不及,又怎會想著進到膿水下麵。”
“所以說事出反常必有緣由。我們不妨順著這個思路往下找找看。”
緊接著,李之罔便在膿水外打轉,彆說,還真讓他找到些東西。
他用劍挑開具屍體,讓李坊過來看,道,“你看,這兒有階梯的痕跡,膿水之下真有可能彆有洞天。”
李坊也來了點興趣,道,“不錯,那現在就是要看怎麼才能把這些膿水移走了。”
就在二人思量之際,牆上又是裂出個縫隙,許久不見的何冰終於是姍姍來遲。
何冰此前打扮文雅,讓人一看就有親近的想法,但現在卻披頭散發,雙目紅腫,一副癲瘋之相。
他看見李之罔二人竟一時間沒想起來兩人的身份,半晌才搖頭道,“對了,你們倆一人是李之罔,我的祭品,一人是李坊,我的同門。讓我想想你們倆都背叛了我,該死!”
說罷,他竟雙手撲倒在地,如野獸般撲殺過來,而途中的膿水對他竟如無物。
李之罔如臨大敵,讓李坊站在他身後,道“我這蛟龍可防膿水,你且站在後麵”
他話未說完,何冰便已撲到近前,一爪子連同他和李坊都被打飛出去,二人本就有傷,受了此擊,當即都是口吐鮮血,再起不能。
何冰不緊不慢地向二人爬來,口中噴吐著熱氣,完全是野獸之相。就在這時,忽得響起何維的聲音
“大哥,你終於來了!素丹姐,素丹姐她”
何維的出現讓何冰暫時停了下來,他回過頭去,喃喃道,“你是誰,我怎麼想不起來?”
“大哥,我是何維啊!你的三弟!”
“何維?很熟悉。”何冰暫時放棄李之罔二人,開始向何維爬去,其口中喃喃有詞,“我的三弟應該在家中習武,怎會在此?他不會出現在這兒的。”
“大哥,你忘了嗎?是你說發現了一個遺棄的洞府,叫我、渙回哥和素丹姐來探險的。”何維已發現了何冰的異常,但連連的打擊已讓他再承受不起,隻繼續道,“素丹姐死了,你愛的素丹姐死了啊!”
“素丹?我愛的人。”何冰止步,短暫地想起過往,眼中留下熱淚,隨即向何維撲去,大吼道,“定是你殺了素丹,我要為素丹報仇!”
何維幾乎一瞬間就死了,他被何冰咬下了半個頭顱,頓時腦漿飛濺,但這個傻小子直到此刻仍在喊著“大哥”,而化作野獸的何冰不為所動,他已將何維認做殺了趙素丹的凶手,一口牙齒在其身上啃食不停,直到最後,何維的身子隻剩下機械的擺動,何冰仍沒有絲毫的停歇。
李之罔不忍再看這樣的慘劇,收回目光道,“等會兒就到我們倆了,你怕不怕?”
“怕啊,怎麼不怕。”李坊的身子都顫抖起來,但仍儘量提起笑顏,“隻可惜沒能快上些,替師門收了這劣物。”
“這便是你不得不來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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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坊點點頭,“我和何冰同出於毗湘城,又一同拜入華瓊劍派,雖沒在同一個師父門下,但也有同門之情,隻想著他做了錯事,帶他回師門領罰,沒曾想自己也要殞身於此。”
“都是我的錯,要是我當時強力堅持,把你留在煉丹室就好了。”李之罔勉力站起來,將胸口的花儘數吞入腹中,“若李小姐僥幸不死日後又能見得晦朔殿下的話,請告訴殿下,之罔從未有負於她。”
“不,彆這樣”李坊哪能看不出李之罔拚死一搏的決心,但她如今卻是連起身阻止的力氣都沒有。
李之罔的豪言壯語很快就銷聲匿跡,他剛走出沒幾步就跌跪在地,再爬起來何冰已出現在他臉前,沒有任何反抗的又被打飛出去。
昏沉之際,李之罔竟看到了煉丹室中見過的大頭嬰兒,而且不止一個,是成百上千個,他揉了揉眼睛,才確認自己沒有出幻覺。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大頭嬰兒沒有回話,反正他們也不會說,但很快李之罔便注意到了,他們竟然在抬著他逃跑。
“救救她”
他指的方向正是李坊躺著的地方,何冰正緩步爬過去。
不知是哪位大頭嬰兒先歎了口氣,所有的大頭嬰兒都緊跟著歎了口氣,隨後一半的大頭嬰兒奔向李坊,在何冰的鐵爪襲來之前將她抬走。
被大頭嬰兒抬著同向而行,二人側過頭來都不由自主地笑了,畢竟還有什麼事比逃出生天更讓人安心呢,儘管不知道去路在何方。
兩人穿過一間間房屋,發現房屋逐漸縮小,最後僅他們的頭顱大小,而他們也來到一具屍骸麵前。
大頭嬰兒將二人放下,隨後便化作光點融入屍骸體內,無需預料,屍骸動了起來。
李之罔和李坊攙扶著坐起,看向屍骸道,“閣下莫非就是此間洞府的主人?”
“正是老夫。”屍骸點點頭,聲音空洞,道,“徒兒頑劣,讓兩位受苦了。”
李之罔和李坊互看一眼,這何冰竟是洞府主人的徒弟,怪不得他對洞府如此熟悉,恐怕那所謂記載了洞府詳情的書籍,也是其所杜撰。
李之罔問道,“上師可知為何會變成這樣?洞府中不僅邪物橫竄,那何冰還變作野獸樣。”
屍骸沉默陣才緩緩道,“皆是老夫識人不明也”
隨後屍骸講起他的故事。原來屍骸喚作沈清,乃是小有聲名的散修,一年,偶然發現此處靈氣蔥鬱便起了在此修建洞府以清修的想法,後來,年幼的何冰獨自闖蕩到此處,沈清見其天賦尚可,遂收其為徒,並堅定了修建洞府的想法。
洞府修到一半時,沈清已收何冰為徒數年,逐漸發現其暗藏禍心,貪戀他的法寶和功法。沈清有心規勸,遂不想動武,誰料何冰已暗中動手,在沈清的日常飲食中藏下了毒藥,結果是沈清反被何冰監禁起來,日夜審問法寶和功法的去向。
沈清先是大怒,拒不答應,後來料見到自己生還無望,遂一麵委曲求全,一麵以魂靈無法往生為代價,暗中布置起洞府來。因為何冰要參與華瓊劍派的入門測試,沈清有了相當多的時間來布置洞府,不僅設下諸多關卡,還把恩惠法等藏在深處,誘騙何冰前去尋找。
何冰如若不敢,那他一輩子都拿不到法寶和功法,但如若他敢,也絕無法活著出來,因為關卡中設下了專門針對何冰一人的散神散,會讓他在曆險中逐漸迷失神智,最後淪為一條野獸。至於大頭嬰兒,正是沈清將自身神識藏於丹藥中,以此觀察具體情況,救下李之罔二人,則是覺得他二人是良善之輩,不應毀身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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