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句話隻是偽言,畢竟妻子送給彆人享用,三個孩子又非親生,有多少感情總是難說,更多地還是看拿不下張贛,隻能逃掠,壯氣用。
逃過幾間屋子,李之罔止下步來,回過身去,卻是沒了張贛的動靜。他注意到對方已經止下步來,長槍自主浮在麵前,手中不斷掐著法訣,頓時一股可怖的威脅籠罩在李之罔全身,他再不敢看,疾步而逃。
“秘法,窺影!”
聽到張贛的聲音,李之罔又是回過頭去,卻沒發現任何,但心中警惕沒有放下分毫,畢竟所謂秘法大半都是殺招。
他已使出《驚鴻步》,速度飛快,眼看已快出了張贛庭院,忽得想到葛氏兩兄弟還在後院等著接應,又換個方向,同時呼道,“礁固、礁宜!計劃失敗,撤退!計劃失敗,撤退!”
至於奔走中撞見的仆役,無一例外皆死在他的劍下。
李之罔又殺掉名仆役,這位修為高些,僅扛了他一招,第二招才被劈作兩半。他不去看仆役倒下的屍體,收劍即走,那股滲入骨髓的威脅卻又出現,抬頭去望,隻見九支碧色長槍攜著靈氣出現在屋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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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笑聲,“我還以為是何秘法,原來不過幾道追蹤靈槍。”隨即站定原地,心中有十足的把握擋下靈槍。
前麵幾支靈槍李之罔都沒躲,他看得出來,不過障眼法而已,果然,前三支長槍速度雖快,但卻如無根之萍,力道隨著距離逐漸衰減,來到近前已隻能勉強維持住一個長槍的模樣,靈氣已近乎不存。
中間靈槍速度更快,他微眯住眼,牢牢盯緊靈槍,待快到近前才抬劍,將三支靈槍儘數斬碎。
最後三支靈槍速度更快,李之罔已沒有十足地把握能拿下,一邊緊盯,一邊在原地使出《驚鴻步》。想著,靈槍已到近前,他揮劍斬去,三支靈槍儘數折斷,剛想籲口氣,靈槍竟然複為原樣,又襲殺過來,速度比起之前更快,他用肉眼竟已是看不清楚。
李之罔隻得按著本能躲避,幸好他天生敏銳過人,又有《驚鴻步》相助,屢屢避開,更接連斬斷靈槍。詭異的事發生了,每斬斷一次,靈槍速度就快上一分,最後在他眼中已是漫天靈槍虛影。
“天殺的,不與你纏鬥,我逃開便是!”
李之罔大呼一聲,一個墊步從靈槍虛影中竄出,頓時逃開,卻是連葛氏兩兄弟都顧不上,先逃命為緊。
他一路出了張贛宅院,靈槍仍在後頭緊追不舍。
忽得,他反應過來自己可以用青白蛟龍來擋下靈槍,想著便一口精血又是吐在劍上,頓時兩條異色蛟龍攜精光躍出,護在他全身。
李之罔停下步來麵向靈槍,心中有些緊張,但並沒有太多的懼怕,長久的戰鬥中蛟龍已證明了它的可靠。果然,三支靈槍撞到蛟龍上頓時冒出金石之光,但任憑靈槍有多大的威力都近不了身,隻要消磨一陣,靈槍的威力便再不足為懼。
危機解除,李之罔想著還是接應回葛氏兩兄弟為好,遂折返回去,至於靈槍便交由蛟龍應付。
他剛進入宅子,便見到葛氏兩兄弟一人抬著翁氏的頭腳出來,卻是方才二人已聽見了李之罔的呼喊,從後院趕過來。
“走!”李之罔說上一聲,便往外走,“張贛有獻奉教秘法護身,拿將不下,從長再議。”
兩兄弟答應一聲,也抬住翁氏跟上。
“公子,這靈槍無礙?”待出了宅子後,葛礁宜看靈槍仍在,不免問道。
“無事,銳氣磨儘,自然沒了。”李之罔說著,注意到外頭升起些火把,囑咐道,“許是張贛用法子通知了外麵的人,我們不要驚動了,先出去和羅澍彙合。”
說罷,他轉頭向另一個方向走去,在羅澍的資料和幾日的觀察下,他對整個藥園已是了熟於心,有把握安全離開。
“公子,靈槍!”
伴隨葛礁固的低呼聲,李之罔側過頭去,隻見三支靈槍竟合為一體,如虛渺之體般越過蛟龍。事情就發生在短短一瞬間,他甚至連劍都沒握緊,靈槍就紮在了他心肺間,頓時氣力皆失,跪伏在地。
葛氏兩兄弟連忙放下翁氏,圍到李之罔身邊。
李之罔並沒有昏死過去。雖然胸口劇痛,但他並沒有關注這個,反而是感歎張贛竟然隱藏地如此深,待他一點防備都沒了才放出殺招,殊不知若沒有蛟龍,他根本見不到這招。他抬起頭來,咬牙吩咐道,“我這樣是走不了了,你們且沿著這方向走,待聽到河水聲便轉向東走,遇到岔路口往右,最後大路左邊有條小道,沿著就能出去。”
“不行。”葛礁宜搖著頭,“臨行之前,小掌櫃特意吩咐過我三人,一定要護衛好公子的安全。”
“這是命令!”胸口的疼痛讓李之罔不由得發出陣陣低吟,他連喘數口氣,終於是捋出口呼吸來,道,“你們把翁氏帶走,有她做要挾張贛應不會殺我。”
說著,他才注意到從葛氏兩兄弟出現到現在翁氏沒說過一句話,抽眼看去,隻見翁氏竟是昏死過去了,肚子上有很明顯地血跡。他抱怨道,“是她反抗了,你們才重傷了她?”
“不瞞公子,翁氏前麵被我倆捆了手腳,並沒有受傷,肚子上的傷我們也不知是從何得來。”葛礁固解釋道。
“算了,事情太多,還捋個甚。你們抬著翁氏離開,我就待這兒。”
葛氏兩兄弟互看一眼,知道李之罔說得沒錯,隻有他們活著把翁氏帶出去,李之罔才有活命的機會,也不多說,抬起翁氏又告罪一聲便快步而去。
“說一下吧,你是誰派來的。”
李之罔被一盆冷水澆醒,眼睜開後發現自己被鎖在一間狹小的屋子裡,兩個仆役立在身旁,張贛則坐在對麵的太師椅上看著他。
“你張氏家大業大,自然是見錢眼開,哪有人指使。”這是李之罔的回答。
“我妻子呢?不要說你不知道,我知道除了你之外還有同夥。”張贛麵不改色,繼續問道。
“活著,這是我能回答的全部。”李之罔心肺間的傷口沒有得到一丁點處理,忍著疼痛笑道,“把我放了,你的妻子自然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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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張贛一手拍在扶手上,喝道,“她現在身受重傷,你卻說她活著?”
李之罔雙眼微眯,按道理來說,張贛不可能知道翁氏到底是什麼狀況,莫非其放了什麼物件在翁氏身上,能夠知曉對方的情況?不對,倘若是這樣,張贛完全可以借著這個去尋找翁氏,而不是在這兒拷問他,莫非?
“相信我,她死不了。”李之罔笑道,“雖然我的溫劍式威力不小,但隻是尋常劍傷,隻要醫治得當,不會落下什麼毛病。”
“精明,這都被你看出來了。”被人猜出底細的張贛重新坐回椅子上,自顧自道,“這就是我獻奉教的秘術,所受之傷儘數轉於珍愛之人身上,自然,我珍愛之人受的傷也會轉移到我身上。”
“那真是可笑至極。”李之罔一想到翁氏愛著張贛就止不住地相笑,連喘幾口氣道,“丈夫把自己送給彆的男人享用,又為彆人生下孩子,結果還愛著自己的丈夫,這樣的蠢女人真是普天難找。”
張贛聽了毫無怒意,麵不改色道,“這是我獻奉教的教義,你尋常人自不會明白其中真諦。給你一晚的時間寫封信,讓人把我妻子送回來,否則你絕活不下來。”
說罷,張贛不等回複,便徑直離開,餘下的兩名仆役則開始為李之罔簡單地包紮,畢竟,他胸口的貫穿傷不是說著玩的,若不處理下,怕是活不到交換人質的那日。
待仆役也離開後,李之罔盯住桌子上的紙筆,陷入沉思。
他本以為這趟會極為簡單,沒曾想卻處處意外。在李之罔原本的設想中,他假扮商人進入藥園後,完全有機會趁著守衛鬆懈捉住張贛的妻女要挾他,甚至翁氏不貞的傳聞若為真,還可勾引一番。但誰能想卻竄出個天殺的獻奉教,搞得一下都亂了套,翁氏成了個忠貞又淫賤的破爛,孩子非是張贛親生,無奈之下才兵行險招,以至滿盤皆輸。
想著,除了哀歎就是哀歎,數次拿起筆來又放下,卻是放不下麵子。本來之前他已向蘇年錦拍了胸脯保證,最後卻落得向她求援的地步,但不寫,他又活不了命,頓時唯躊躇二字可說。
“小年輕,哪裡人?”
已近乎神遊天外的李之罔忽得聽到個女聲在喚他,回過神來打量陣屋內,發現空無一人,以為是精鬼作祟,想到此前在積灰山被遊魂所擾,頓時不敢回應。
“我不在那邊,我在你下麵。”
李之罔更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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