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江光燦嚇得一哆嗦,把江慧麗往外一拉,就要急急忙忙躲進屋裡。
但終究還是沒趕上,江則一腿卡在門縫裡,薅著他的領子就把人揪了出來。
“打人好玩是不是?”兩個蒲扇般的巴掌直接扇了上去,“好不好玩,我就問你好不好玩!”
江光燦緊閉著眼,雙手護住腦袋,嘴裡急忙狡辯道“我錯了,爸,我真的錯了!我沒打人!我就和慧麗鬨著玩兒呢!”
打沒打江則能不知道,他壓抑著心裡的怒氣,先讓江慧麗回房把門關上,生怕接下來打人場景把她嚇到。
等四周隻有他和江光燦時,江則也不壓抑了,掄起拳頭就往江光燦身上打。
“你不是覺得打人好玩嗎?起來呀,起來和我打!慫包!隻會欺負你妹妹!有本事就去欺負比你厲害的,那才叫真正的本事!”
江光燦護住腦袋在地上翻滾著,嘴裡還止不住求饒,“爸,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欺負慧麗了,饒了我…”
江則心裡憋著氣呢,又怎麼會輕易饒過他,小時候不打,長大了再打就沒用了,這江光燦屢教不改,不給他來個狠的,他下次肯定還犯。
“你喜歡欺負弱小,那就要也做好被彆人欺負的準備!”
“這麼喜歡欺負人,那我今天就讓你享受個夠!”
屋外乒乒乓乓個不停,江光燦的慘叫聲不絕於耳,江慧麗乖乖聽話,江則不讓她看,她就真的不看,可江光興不一樣,他悄悄把房門開了個縫,看清二哥的慘狀後嚇得整張臉慘白一片。
慘,太慘了。
他以後一定不欺負慧麗,也不去欺負弱小了…他這小身板能扛住爸爸的一頓捶嗎?
第二天早上江光燦走起路來都有些哆嗦,卻也不敢賴床作妖了,自己乖乖盛飯吃飯,吃完飯還把碗給刷了。
江則的任務也從每天騎車送吳蘭翠去上班,變成了送江光燦去上學,老師問起來怎麼回事,江則就說他晚上回家沒看清路,騎進溝裡摔的。
總算肅清了家裡現有的障礙,接下來一段時間,一家子平靜的厲害,連個作妖的人都沒有。
很快就到了期末考試時間,這次不光江光興和江慧麗進步,連江光燦都進步了兩名,江則說到做到,給他也發了兩塊錢的獎勵。
馬上過年,江光遠也從外麵回來了。
就算在外工作一年,可奇怪的是他對家裡也沒什麼歸屬感,反正爸媽從小到大養孩子準則就是活著就行,自己過年回來少不了還要給家裡一波錢。
其實江光遠工資並不高,每月還要寄來家裡1000塊錢補貼家用,在外麵遇到了喜歡的姑娘,出去吃喝玩樂都要花錢,可為了麵子,在回家之前他還是給自己買了身光鮮靚麗的衣服。
可等他真的回到家裡,才發現一切都變了。
以前對自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江光燦也能老老實實到他麵前叫聲大哥,不講禮貌的江光興還會幫他拿行李,連畏畏縮縮的小妹都大變樣,昂首挺胸,也敢和人說話了。
兄妹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江光遠終於弄清楚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快到家裡時,江光燦還悄悄湊過來,嘴臉猥瑣的讓他彆惹爸生氣,待會一定要聽話,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江光遠不以為然,他又沒做錯事情,他怕什麼?江光燦還是多擔心自己吧,早先他就覺得江光燦做的那些事很有問題,奈何爸媽一直寵著,他隻是做大哥的,又能怎麼辦?
回家之後,江光遠和爸爸寒暄幾句,就沒有彆的話了,他左看右看,怎麼看爸爸和之前也沒什麼區彆,直到一家人吃起團圓飯時。
原先時候,他們幾個男人隻要在屋裡等著,廚房裡吳丹翠和江慧麗在忙,做好了飯到了飯點,他們隻用等著吃,可現在不一樣了,連最懶散的江光燦都擼起袖子洗菜,江光遠大為震驚,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做夢。
他悄悄擰了自己一把,又看見江光興和江慧麗已經習以為常的表情,這才確定發生的一切是真的。
以前他也不愛乾這種活,可今天全家一起出動,做起活來竟也不覺得累,尤其是吃到用自己的勞動做的飯菜時,江光遠從來沒覺得飯菜這麼香過。
飯後,江則把他叫到自己房間,然後遞給他一張儲蓄卡。
“你往家裡寄的錢都在這裡了,原先怕你年紀小亂花,所以給你存著,你現在也長大了,懂事了,到了該談對象的年紀,這錢你就自己拿著吧,以後也不用往家裡寄錢了。”
“談對象不要摳摳搜搜,在外麵大大方方的…”
江光遠捧著手裡的卡,聽著江則的叮囑聲,沒忍住鼻子一酸。
以前爸媽是和他說過,讓他往家寄錢幫他收著,可他自己心裡清楚,這錢分明是有來無回…
在外麵每次錢不夠用,還要每月定期給家裡寄錢時,他心裡是有恨的,恨爸媽不疼自己,恨爸媽偏心,隻疼江光燦,可今天他才知道,原來爸媽說的是真的…
他們真的也為自己打算過…
江光遠是紅著眼眶從屋裡走出來的,突然多了這一大筆錢,他心裡也很高興,乾脆大手一揮就要帶家裡人出去吃頓好的。
到底是他們小年輕一起出去玩,有江則這個長輩在放不開,所以江則通情達理,自己主動拒絕了。
兄妹四人一人騎著一輛自行車,高高興興去鎮上玩了。
晚上,江光遠回想著一天發生的事,總覺的心裡激動的厲害,亢奮的睡不著。
而就在這時,他屋裡的窗戶被敲響,外麵傳來吳丹翠壓低的聲音。
“光遠,你是不是回來了?”
“彆給我開大門,到時候你被你爸聽到,隔著窗戶咱們娘倆嘮幾句!”
“你個不孝順的,現在才回來,回來也不知道去看看我!你知不知道你媽經曆了什麼?受了多少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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