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自那之後,但凡有羅盼娣出現的地方,大丫都不敢湊上前去,隻用小手指著她,一個勁的說“壞,壞!”
對於羅盼娣一點臉都不要,居然能夠做出大人之間的矛盾卻發泄到小孩身上的事,林婉秀心裡也氣的厲害,可她一點都不想和那個老太婆對上,等到江則做好飯送來時,理所應當的又對江則一番挖苦。
江則麵上沒說什麼,背地裡悄悄加大劑量,打算早點送羅盼娣體驗癱瘓生活。
果然,沒過幾天,一臉驚慌失措的羅盼娣再也不高傲了,急急忙忙求到了江則麵前。
“小則啊,你看看媽是不是走路都不穩了,我說話都大舌頭,我這是要中風癱瘓了啊!”
羅盼娣是真的怕了,她不是沒見過中風癱瘓的人,就是因為見過,所以才更加害怕。
以前她作威作福慣了,江則和林婉秀但凡不聽話,總是少不了被她打罵,而她有恃無恐的原因就是因為她是裝病,要是江則和林婉秀真敢反抗,她不僅能罵,還能伸手就打。
要是自己以後真癱瘓在床,鼻歪眼斜,連說話都困難,到時候林婉秀還不是想怎麼折磨自己,就怎麼折磨自己!
她本以為自己多少還能堅持一段時間,可她沒想到病情會惡化這麼快啊!
“小則,我前段時間還在衛生所看到你,你能去開藥看病,是不是手裡頭還存著錢呢?”
“我就知道你個死小子不老實,什麼剛發工資就把錢全都給我,你哪能有這麼傻,你肯定在背地裡偷偷藏了不少!”
“媽以前是對你太苛刻,但那也不是為了你好嗎?我怎麼不對彆人家孩子苛刻,怎麼就對你要求嚴格?都是因為你是當大哥的,咱們老江家的大梁還是要由你來扛!你要明白媽的良苦用心,你不能怪媽啊!”
“媽現在老了,身體出毛病了,就是最需要你孝敬的時候,你手裡有多少錢趕緊拿出來給我,媽要去大醫院看看才行!沒媽的孩子是顆草,有媽的孩子是個寶,無論什麼時候有媽在的地方才叫家啊!你也不忍心看媽生病沒錢治病吧!”
羅盼娣像機關槍一樣,突突突突說個不停,江則一邊聽著一邊為她的厚臉皮震驚,怎麼有像她一樣顛倒黑白不要臉的人!
錢當然是不可能借的,做什麼白日夢呢?
想到這裡,江則裝出一副聽進去的樣子,麵上又是痛苦又是糾結,最後才轉化成深深地無奈。
他指了指自己的腿,“媽,我才剛剛結婚三四年,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時候,家裡還有兩個孩子嗷嗷待哺,沒了我這個壯勞力,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她們娘仨以後要過什麼苦日子。”
“我要是還有錢,剛出事那天就直接讓人送我去大醫院看病了,還心疼那些醫藥費乾什麼?”
羅盼娣冷哼一聲,沉默了。
她當然知道江則說的是實話,正常人能健全,誰會想當殘疾人?
尤其是江則還年輕,二十多歲的年紀,半輩子還沒過呢,現在就讓他當瘸子,下半輩子還有的是苦吃。
可知道是實話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羅盼娣嘴角一撇,立馬換了個態度。
“我怎麼生了你這個沒用的兒子!人家小孩怎麼就那麼有出息,不是當官就是開公司,再不濟也在縣城裡買車買房,接著人家爸媽進城享福,你呢?”
“打小我就覺得你沒出息,現在看來就是,不就是上個班嗎?還能路上出車禍把腿撞瘸了,你就是下賤命,下半輩子就這樣了,一點出息都沒有”
江則低著腦袋,裝出一副任勞任怨的模樣,可在羅盼娣沒有看到的地方,他眼中的冷意幾乎要凝為實質。
又是幾天過去,羅盼娣病的越發嚴重,半邊身子都動不了了。
實在走投無路,外加對於死亡和病痛的未知恐懼,羅盼娣還是去了江定邦家裡。
村子總共就這麼大,村裡的事情也是瞞不住的,這段時間羅盼娣一家可是成為村裡的風雲人物,一點一滴動靜都給村裡帶來巨大的震蕩,羅盼娣還沒到地方,江定邦家門口已經站著幾個看戲的人了。
還有好事的早早過來通知,站在江定邦家門口對著院子裡喊,“定邦,你媽來了!你快出來看看啊!”
以前這時候,江定邦老早就不在家了,出門和狐朋狗友不是釣魚就是打牌,可這段時間他走到哪裡,那些人都要問東問西,問清楚他是不是真一點錢不掙,這麼多年都是讓親大哥幫忙養老婆孩子,江定邦是每天混吃等死,可不代表他沒有羞恥心。
接連被人問來問去,他的臉麵都丟儘了,還出去玩個屁啊!
也因此,現在羅盼娣找上門來時,他還窩在家裡刷手機。
家裡不止住他一個人,外麵的喊聲不僅他聽見了,劉嬋娟也聽見了。
劉嬋娟抱著兒子江天賜,“咚咚咚咚”從樓梯走下來,對著江定邦橫眉警告“待會不許出去,聽見沒有!”
“江定邦我告訴你,原先我是看你家還有個江則能賺錢,我才願意跟著你,現在江則殘了賺不了錢,你要是再敢把那個老不死的接到家裡,我就直接和你離婚!讓你自己和你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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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盼娣和江定邦母子倆的欺軟怕硬那是一脈相傳,對上凶悍的老婆,江定邦笑的一臉討好,“我知道,我又不傻!”
“原先她身體好能乾活的時候去了江則家,沒道理生病不能動了再讓我們養著,要錢要出力就讓她找江則去,和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聽到江定邦接連表忠心,劉嬋娟這才滿意,“噔噔噔”抱著兒子又上樓去了。
而此時,大門外。
羅盼娣一步一步顫顫巍巍終於來到江定邦家門口,她半邊身子動不了,走路也不方便,看見身邊圍了人就想讓彆人幫忙扶兩下,可誰知她靠近還沒說兩句話,一群人就急急忙忙避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