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林婉秀也顧不上身上的刀口了,撐起身子就要下床去找羅盼娣算賬。
“你乾什麼!”江則壓低聲音攔住她,“我隻是猜測,告訴你一聲就是讓你不要掉以輕心,現在沒憑沒據,你出去也不占理!”
林婉秀眼眶瞬間紅了,指著江則的鼻子怒罵道“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嫁給你這個畜生!你們老江家就沒一個好人,一個個都是黑心肝的惡鬼!”
“她羅盼娣是真該死啊,這麼多年我給她端屎端尿,對自己親媽都沒那麼好,大丫二丫再怎麼也是她親孫女,她怎麼能這麼狠心?她的心被狗吃了,狼心狗肺的東西,今天我就算不要這條命,我也要讓她死!”
“你攔著我乾什麼?大丫二丫是我一個人的孩子,不是你閨女,你媽為了錢連你閨女都想賣,江則,你但凡是個男人,你他媽都乾不出來這種事!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想幫她呢?你就是跟在羅盼娣身後的狗,她隨便拉坨屎,你吃著都是香的!”
林婉秀情緒激動,越說越大聲,江則生怕打草驚蛇,連忙放出個重磅消息,“誰說她是我媽,羅盼娣不是我親媽!”
林婉秀呼吸一滯,咆哮的話也卡在喉嚨裡,怎麼都說不出來了,最後好不容易才憋出了一句,“啊?不是你親媽!”
“那江則你就更賤了,不是你親媽你還這樣對她!”
江則臉上一黑,不情不願解釋道“我也是這段時間才知道,都是羅盼娣鬨得太過分,村裡有老人看不下去,就告訴我曾經的真相。”
“羅盼娣年輕時候懷不上孩子,就把我抱來當孩子養,後來才懷孕生下江定邦。從小我任勞任怨,江定邦說什麼就是什麼,搶我東西挨教訓的也隻有我,就連我爸臨死前遺願也是讓我好好照顧他…”
“本來我以為是自己命苦,輪到這種媽也沒辦法,現在我終於知道羅盼娣為什麼對我和江定邦差彆這麼大,就是因為我不是親生的,從頭到尾隻有江定邦才是從她肚子裡出來的…”
知道了事情真相,林婉秀心裡唏噓一片,她微微張了嘴,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也是,先前的時候我就奇怪,我見過重男輕女的爸爸,就沒見過誰家對兩個兒子這樣的,一個使勁壓榨,一個被寵的無法無天,就是培養個苦力,給自己親兒子當牛做馬,他兒子是少爺,你就是牛馬!”
聽到這話,江則的臉更黑了。
“所以我說以後就守著你們娘仨過日子也是真的,她沒把我當過兒子,我也不用把她當成親媽,先前把我撿來的那些恩情,我這些年當牛做馬也早就還清了…”
這話倒是更有說服力,就算江則在她麵前再三保證,林婉秀還是覺得碰上他媽,他就要變成那個大孝子,現在聽到江則不是親生的,她才開始真正開始相信,江則以後隻會守著她們過日子。
被江則這一打岔,林婉秀險些忘記自己的真實目的,“那羅盼娣想賣孩子這事怎麼辦?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就等著她過來偷孩子吧,隻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再怎麼看守也有疏忽的時候,要是大丫二丫真出什麼事,我殺了自己的心都有。”
江則急忙安撫好她,又把自己的計劃說了遍,聽著聽著林婉秀眼前一亮。
趁著羅盼娣沒注意,江則把附近的住戶都走了個遍,囑咐他們都看好小孩,說清楚最近人販子猖獗的事,尤其是晚上。
偷孩子可是大事,沒人會不把這件事放心上,而江定邦和羅盼娣在村裡的名聲已經臭了,沒有人會去通知他們,他們也不會注意村裡人平時閒聊的話題。
江則更是謹慎,買來的菜都在林婉秀屋裡放著,吃的時候再拿出去做,吃完又端回屋裡,兩個人也不分床睡了,晚上睡覺的時候一人牽著一個孩子。
羅盼娣急著用錢,當然也不會等待很久,江則在聽到外麵的異動時,第一時間就推了推林婉秀把人叫醒,兩個人都握著放在床頭的木棍,激動的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果不其然,屋門被悄悄推開,一道黑影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伸手就要把躺在床上的二丫抱起來。
就在他即將觸碰到二丫的瞬間,江則突然暴起,手裡的木棍對著黑影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揍,林婉秀也驚叫出聲。
“抓人販子,抓人販子!”
“有人偷孩子了!”
林婉秀把大丫二丫緊緊抱在懷裡,江則則是手持木棍,一路把黑影打了出去,還嫌林婉秀聲音不夠大,自己也提高音量大喊大叫。
挨了幾棍後,江定邦第一瞬間就想求饒,卻被江則一棍敲在嘴上,幾顆牙當場被打掉,混合著鮮血噴了出來,餘下他再說起求饒的話就隻剩嗚咽,讓人根本聽不清楚在說什麼。
生怕屋裡開了燈能看清楚臉,江則提著棍就把江定邦往屋外趕。
村裡都是一家貼著一家的單家獨戶,江則這邊剛有動靜,左右鄰居就聽到聲響,家裡的青壯年披件衣服就趕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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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彆的事情他們還會推三阻四,可人販子這東西就是全村公敵,誰家還沒個孩子!
江定邦被江則打到屋外的路上抱頭打滾,天黑了一群人也看不大清楚,隻能勉強認出地上的就是人販子,那是有腳出腳,有棍出棍,不少擠不進去的人也不氣餒,撒開腿在村裡跑起來,挨家挨戶報信去了,就怕人販子有同夥,到時候誰家孩子再借機被偷了。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等在一旁接應的羅盼娣反應過來時,一群人已經圍了上去,對準江定邦拳打腳踢了!
羅盼娣心急,生怕兒子出了什麼事,急急忙忙就要上前阻攔,可她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己,就憑她現在半邊身子動不了,另外半邊身子還哆嗦不停的形態,想要到達目的地也是異常艱難。
等她擠到人群裡,想讓村民們彆打了時,地上的江定邦已經進氣多出氣少,連應聲都難了。
而這時候,村民們也都被驚醒,自發的圍了上來。
有打著手電筒的把燈光對準地上的人,看清江定邦那張雖然鼻青眼腫,但依舊熟悉的一張臉時,直接繃不住了,“是不是打錯人了,怎麼是江定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