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溫婉準備好了,畢曉麗便和溫婉坐在沙發上,正式采訪起來。
“大家好,我是畢曉麗,今天有幸來到長隴,來到溫婉同誌的家裡,也如願地邀請到溫婉同誌作為我們本期《時代人物》的特邀嘉賓出鏡。”
“大家好!我是溫婉。”溫婉簡單打個招呼,朝鏡頭的方向揮了揮手。
平時趙恒熙就喜歡給她們幾人拍照和錄視頻,有時候也會要她們假裝采訪對象進行對話,所以麵對鏡頭,溫婉雖然不怎麼自在,但也不至於緊張到說不出話來。
見溫婉如此淡定自若,畢曉麗也有幾分意外。
溫婉一次次刷新了自己對她的認識。
“溫同誌,您發展長隴曆程可以說是一部充滿勵誌與創新的故事,能和我們講講最初您是如何萌生出帶領村民發展新農業旅遊文化模式的想法嗎?”畢曉麗誠摯地問道,眼底全是敬重。
“大家都知道,我是在長隴長大的,大學畢業後,毅然選擇回鄉工作,也是希望能儘自己的綿薄之力發展家鄉。
長隴有河,我們沿河生活卻不能像漁民那樣養魚撈魚。
我們有山,有土地,可土地不肥沃,地勢較低,要麼雨季發生洪澇,要麼就是旱災。極端天氣,農作物很不好養活。被破壞的莊稼,也影響著收成。想要發展,想要謀求新出路,說真的,太難了。
去年泥石流摧毀了舊的村莊,幸運的是大家都安好。而重建的長隴,就像破而後立,也讓我有了新的想法……”
溫婉自然不會如實告訴世人在泥石流發生前,自己已經找程瑾瑜做好了重新規劃長隴兩村的圖紙。
她把自己重建家鄉的初心大概說了一下。
畢曉麗結合這幾天在寧縣的所見所聞,問出的問題也很典型。
訪談的最後,畢曉麗問溫婉,“溫同誌,很多人都說您是新時代的慈善家,寧縣也因為您的加入變得更加美好溫暖起來,對此您有什麼看法呢?”
對這個問題,溫婉有點意外,笑道,“畢主持,您說這個慈善家應該是說我是個冤大頭吧?”
“怎麼會?”畢曉麗連忙否認,“大家都這樣說的。畢竟您是實打實地真金白銀付出,且不求回報地幫助大家。”
溫婉笑了笑,“我也算不上真正的慈善家,我的根在這裡,這裡是我的家鄉,想讓自己的家鄉變得更美好又怎麼會是沒有私心呢?”
溫婉看向鏡頭,“也許有人不理解,我明明可以選擇更好的方式去生活,為何要這樣辛苦呢?但俗話說,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或許我還沒有兼濟天下的能力,但我想,一個國家,一個民族,如果都能向上向善地傳承文化,那麼每一個個體的力量彙聚起來,就能形成推動整個社會進步的磅礴偉力。”
“事實上,與我有同樣想法的人無數。他們都掩埋了自己的姓名,但因為有他們的力量,才能有今日的華國。時代賦予每個人的使命,有的人選擇走在前方披荊斬棘,也有的人選擇默默堅守在後方。可不管怎樣,道與義,善與愛是人心歸處。
我相信未來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加入我們,休戚與共,血脈相連,生生不息。”
溫婉的話讓畢曉麗忘了詞,就連郭成他們也將鏡頭定格在溫婉的身上,包括在鏡頭外圍觀溫婉被采訪的人們。
等他們反應過來,掌聲不由自主響了起來。
不管是鏡頭裡的畢曉麗還是鏡頭外的人們,都激動地鼓起掌來。
畢曉麗想,她這一生,最大的收獲便是因為這場采訪讓她遇見了溫婉,讓她那顆因為年少揚名而略顯驕矜浮躁的心真正沉澱了下來,讓她在後來無論在怎樣的困境裡也依舊堅守自己的本心,謙遜向善,一步步走向華夏電視台裡的高位。
許多年後,當巨星隕落,人們懷著悲痛的心情翻看這場采訪,再回顧溫婉的一生,都會被她那質樸而深沉的情懷所打動。
溫婉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向世人詮釋了責任與擔當並非空洞的口號,而是實實在在的付出與奉獻。
在她的故事裡,人們看到了平凡中的偉大,看到了個體選擇對家鄉、對社會所產生的深遠影響。她雖自謙不是慈善家,但她所做的一切早已超越了普通的善舉,成為一種激勵人心的力量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