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那雙寒潭如星的深眸,仿佛要被那逡巡的寒霜凍住血液,刺骨的像隱匿在暗處的利刃,隨時等著割斷紀阮的脖子。
他微不可察地後撤了兩步,靠在了門板旁的牆壁上。
四下無人。
為了保護藝人隱私,休息室四周也沒有攝像頭。
怎麼看都像是暗中殺人拋屍的好時機。
他哪裡是在邀請他回家啊?
明明是在用一副稀鬆平常的語氣在邀請他去死!
紀阮咽了咽口水,呼吸微窒,沉默了半秒才試圖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今天有事,不回。”
他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儘量冷漠,盛氣淩人,擺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態微微仰頭望著眼前的少年。
一般這種情況下,蔣厭會自討沒趣地離開。
可他高大的身影比背後的牆壁還要穩固,揣著胳膊,視線微垂在紀阮清冷淡漠的臉上,距離近到能看清楚他的每根睫毛。
壓迫感比山還要沉重。
空氣中飄浮著淡淡的怪異氛圍。
對視之間,沉默下的壓迫感快要讓紀阮臉上冷酷睥睨的神色維持不住,麵對生死,他沒法冷靜。
他鴉羽忍不住微顫,泄了點淩厲,就在此時,蔣厭才不慌不忙地開口,仿佛就是在故意消耗他的耐心。
“一起回去,是紀總拍戲前說的。”
他的聲調也清清冷冷的。
帶著和他氣質如出一轍的涼,掃過紀阮的耳畔,連帶著躁意都被冷卻了幾分。
冰冷,刺耳,仿佛一絲輕嘲和殺意從他眼底泄露。
紀阮定了定神,再掀眸時已經彌漫上幾分輕蔑,語氣不耐。
“什麼時候你也配來管我的事了?我有向你事無巨細報道的必要?趕緊回你的休息室去,少給我在外麵丟人現眼。”
說完。
紀阮看著腦海中蔣厭的那串黑化值數據從50飆升到了60,差點又是一陣腿軟。
又要保持惡毒的人設,又要降低蔣厭的黑化值。
他覺得自己此刻就像是被放置在烤架上,前後兩麵被煎烤著,退到哪兒都是一陣煎熬。
在數據值穩定後,蔣厭用奇怪的眼神掃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就轉身離開了。
那股巨大的壓迫感隨著他的身影一同消失。
微窒的呼吸也變得順暢起來,讓紀阮有種劫後餘生的僥幸,白襯衫下的胸膛間,他似乎能清晰地聽到,剛剛心跳不受控製地狂跳。
“第一次任務有必要這麼難?老子可他媽不想灰飛煙滅。”
【宿主大大,能者多勞!喳喳相信宿主!】
傍晚,整座南城被橘紅色的殘霞籠罩著,像披上層層的輕紗,悠懶鬆弛的氣息交錯在整條繁華的街道間。
片場的工作告一段落。
今天是開機的第一場戲,任務比較簡單,一下班他就回了公司。
看著漸沉的夜色,紀阮將身子陷進辦公室柔軟的沙發裡,疲憊的神經稍稍得到了些放鬆。
整個娛樂公司的員工都差不多已經下班了。
而他堂堂執行總裁,一米八的大高個還擠在這個窄小的沙發間,被他手下那個無權無勢的小愛豆反派嚇得不敢回家。
憋屈。
紀阮望著落地窗外寂靜無聲的月色。
心裡的情緒被無限放大。
忽然,從沙發上彈了起來,輕眯著雙眼。
既然在小反派這吃癟,他總要去消化放鬆一下,反正現在他有錢,不再是個貧困大學生,也不能為了一個小反派就放棄了整片森林。
想著,他按亮了手機屏幕,敲敲打打了幾下。
一個小時後
南城最繁華的白宮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