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厭溫柔地摸了摸他的發頂,聲音很輕。
“彆怕。”
他動作輕柔。
可懷中的人微不可察地顫抖了幾下。
蔣厭輕輕笑了笑。
“抖什麼,彆怕啊,我會幫你的。”
他的語氣很淡。
但這句話落進了紀阮的耳朵裡,就跟“彆怕,我會親手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是一樣的意思。
不僅沒被安撫。
還加深了紀阮此刻的恐慌。
“蔣厭,我真的對黎淺沒意思,在化妝室隻是在探討明天那幾場戲的劇情而已,至於剛剛”
他正要繼續說。
剛剛那個電話隻是普通的關心,他們關係並沒有那麼熟。
可還沒說完。
蔣厭抬手,溫涼修長的食指抵在了他的唇瓣上。
將他的解釋全都堵了回去。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但我不想聽。”
蔣厭眉眼彎彎地說著,眼瞼下的淚痣也微微揚起。
要不是看到他頭頂上的黑化值已經漲到了85,紀阮都要被他現在臉上溫柔的神色給欺騙了過去。
那語氣甚至半分擔心都沒有。
更像是在嘲諷他此刻狼狽的模樣。
紀阮緊抿著唇不說話。
外麵的夜色潑了墨,頭頂的燈光也昏暗至極。
沒等他說什麼,蔣厭指尖下滑,在他的背後拉開了車門,往前一拽。
車門頓時像無情的推手,抵著紀阮幾乎完全僵住的脊背,一下將他推進了蔣厭寬厚冰冷的懷中。
腰間一緊。
被他箍著,繞過車頭塞進了副駕駛裡。
紀阮感覺自己像被操控的提線木偶,幾乎在他掌心連掙紮都顯得無力。
“嘭。”
車門被大力關上。
等到蔣厭上車,紀阮才試圖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蔣厭,你到底想做什麼?”
他極力壓抑著激動的情緒,可聲音還是不自覺的有些顫抖。
連語氣都軟弱心虛到,仿佛是在對著他曾經不屑一顧的人低頭求饒。
安靜的車廂內連空氣中此起彼伏的呼吸聲都格外清晰。
更彆說紀阮此時聲線中的情緒變化。
全都沒逃過蔣厭的耳朵。
他彎著眼看向前方,發動引擎前隻輕飄飄落下幾句。
“有什麼事回家慢慢說,這是你說的,忘了?”
“在外麵不要丟人現眼,也是你說的。”
“要是被狗仔拍到你這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又該大做文章了,你不是最怕我的粉絲會罵你嗎?”
這些都是紀阮曾經為了嘲諷敷衍他時說過的話。
幾乎一模一樣。
“劃拉——”
紅色的法拉利無情傾軋過柏油路上的雨水,瞬間水花四濺。
有人說過,綿長的雨絲大概就是雲哭泣流下的眼淚。
現在紀阮才感受到那股悲涼的處境。
濺在路邊的雨水混合著汙泥,不就正是他的下場嗎?
今晚怎麼都逃不開即將被蔣厭淩遲折磨他的結局。
好的話,可能還能留一條命。
寒冷的風夾著雨打在車窗玻璃上,模糊了視線,外麵一片漆黑,連星星都沒幾顆。
繁華的街道也死寂沉沉,沒什麼車來往。
離家越近,紀阮的心就越涼。
景象一轉,渾身的冷氣都被彆墅大門隔絕在外。
“放開我!”
“蔣厭,你冷靜一點啊!”
“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遍了,我跟顧黎淺不熟!更對他沒意思,根本對你沒有任何威脅!”
“你喜歡他的話,我可以幫你追!”
紀阮急切無助的呼喊聲回蕩在客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