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死好了。”
他的聲音也如同他的表情一樣,輕飄飄的。
卻將紀阮嚇了個半死。
他的心不停顫動著,這句台詞是原劇本中沒有的。
而蔣厭此刻的表情隻有他知道,那眼中是確確實實的殺意,他是真的想殺了他們。
即興發揮的台詞將周圍所有人都嚇到屏息凝神。
正當導演猶豫要不要喊停的時候,顧黎深絲滑地接住了蔣厭的戲份,微揚眼尾,不屑出聲,
“顧年,你少嚇唬我,你隻是個私生子,殺我,你夠格嗎?”
“今天我會帶走程錦,而你這個私生子,攔不住。”
說完顧黎深傲慢勾唇,頭也不回地拉著紀阮離開。
在擦肩那一秒,“嘭!”
電光火石之間。
蔣厭攥著拳穩準狠地打在了他的後腦勺,血跡染紅了眼。
打的顧黎深步伐搖晃了幾下,捂著頭滿眼忌憚,眼前的視線都模糊了,他的後腦勺是真的發痛。
雖然提前準備了血包,但蔣厭是真的用了力氣。
一旁的紀阮在鏡頭前呆住了。
心中也跟著慌亂。
眼看著劇情被掰了回來,眼前的蔣厭斂眉卷起袖子,逼近踉蹌到地上的顧黎深,還要上手。
紀阮一下衝了上去,抓住了他的袖子。
聲音喏喏。
“我錯了,我不跑了,你放過他吧。”
蔣厭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按近,鼻息交融間,他輕嘲道,“你在為他求情?”
“心疼了?”
“我現在又不想殺他了,他很好奇我們是什麼關係,不如當著他的麵做給他看?”
這場戲結束時,導演都為他們及時發揮的演技歎為觀止,不停地讚歎。
直到一整天的戲份終於結束。
紀阮已經筋疲力儘。
麵對著小反派的每分每刻,神經都高度緊繃著。
收場時已經是傍晚六點多。
橘紅色的晚霞透過敞開的窗戶落在化妝室裡的桌子與地板間,披上層層愜意慵懶的光暈。
蔣厭還在卸妝。
紀阮抱著他們兩個的衣服,語氣輕柔。
“我去還衣服,你卸完妝在這兒等我。”
“嗯。”
聽到那聲不冷不淡的回答,紀阮鬆了口氣。
身影漸漸消失在拐角處,而化妝室就隻剩下了蔣厭、顧黎淺。
“你和紀阮住在一起?還真意外。”
“說來你們好像形影不離的,關係一定很好吧?”
顧黎淺見門被關上,才從沙發上抬起頭來,笑著問。
像是同事間稀鬆平常的關心。
空氣中卻是硝煙四起。
蔣厭眸光微閃,唇角惡劣勾起。
可誰家好同事會在當事人離開之後再問?
除了彆有用心。
他看不出彆的。
“是啊,我們住在一起,至於具體是什麼關係,你好像更應該去問紀阮。”
他低垂的眼睫掩蓋著惡劣期待的眸光。
有些期待紀阮會怎麼說。
說自己是他的狗?
還是說是他的仆人?
空氣在兩人含笑對視的目光中倏地沉了下來。
“哢。”
就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落鎖的聲音。
兩人的笑容同時頓在了臉上,有種詭異的默契。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蔣厭離門最近,門外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鑽進他的耳畔。
“嗬。”
他唇齒間溢出冰冷的氣息。
似乎是想到了誰,蔣厭背對著燈光,臉隱匿在弱光中,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
看來他的狗還是忍不住反咬他了。
蔣厭的視線分毫沒留給顧黎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