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阮已經很久沒回來過了。
他穿進門的時候,入眼的景象都是乾淨整潔的。
仿佛有人日日打掃過。
他抱著懷中沒了氣息的慕瑾年。
一路到了他們初次相遇時的大堂中。
“我該怎麼救他?”
紀阮身影不穩。
迎著日光的曝曬,加上剛剛在刑場耗費的力氣太多。
傷的太重。
甚至此時連維持人形都隻能算是勉強。
【反派大大的包裹就在臥室裡,上麵寫了將自身的魂元傳遞到彼此身上,宿主快去找找吧。】
話音還沒落。
幾乎一眨眼的功夫,紀阮就消失在了眼前。
而原地的慕瑾年仍舊閉著眼。
感受著紀阮的氣息徹底遠去。
寂靜的空氣中。
漸漸顯出一隻毛茸茸的小白貓的形狀來。
而慕瑾年也仿佛靈魂出竅般。
軀體上漂浮著的白霧也漸漸凝結出了具體的形狀。
細看之下。
那縷魂魄的眉眼間充斥著幾分清冷禁欲。
跟慕瑾年有些許不同。
喳喳看著眼前的影子,頓時低下了頭,眼神有些恭敬。
【主神大人,您恢複記憶了?】
“感受到了異常的能量波動,暫時恢複了意識,是不是他到發現了什麼?”
提到那個人時。
男人清冷的眉眼才算是柔和了些。
【是主人他好像腦海中會出現記憶碎片。】
【主神大人,要是繼續這樣下去,主人他遲早會恢複全部的記憶,若是讓他知道您這樣】
喳喳猶豫了半秒,還是忍不住說出了聲。
可還沒說完。
就被男人冷厲的目光嚇得戛然而止。
沉默了片刻後。
男人才幽幽開口。
“隻要他能活著,即便恨我也無妨。”
“你若是想救他,最好什麼都不要告訴他。”
“時空管理局的人已經隱隱有所察覺了,下個世界該怎麼做,你知道”
幾日後
夏日的驕陽越來越熱。
就連空氣中都飄浮著暖暖的味道,夾雜著花香。
紀阮坐在慕瑾年身旁。
臉色白的幾乎有些透明。
銀白的長發亂糟糟的,身上的婚服也沒換下來。
就這麼硬生生守著他過了六日。
而今日。
就是救活慕瑾年的最後一日。
他看著眼前的牛皮紙卷,上麵乾涸的墨跡有些模糊,卻足以看的清清楚楚——
‘需用印信為媒介,源源不斷將體內魂元氣息傳遞給命定之人,曆經七日七夜之後,可煥發新生,彌補魂元。’
外麵的天光漸漸暗了下來。
紀阮飛身到頭頂的房梁上,他望著那個鎮壓了他十幾年的符咒,黃色的符紙紅線纏繞綁著一根玉釵。
他從來沒告訴過慕瑾年。
鎮壓他的陣眼就是他最寶貴的東西,也是他的印信。
這根玉釵是原主娘親的遺物。
如今被金光包裹著。
對於他來說,這玉釵能要了他的命。
紀阮緩緩抬手朝它伸去。
距離越來越近。
而他的疼痛感也越來越強烈。
“嗯”
紀阮忍著那股快要撕裂的疼痛,一把握住了那根玉釵。
用儘了全身力氣,從紅繩中拔了出來。
“砰!”
被金光所傷。
他的身軀瞬間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從房梁摔倒在地板上。
“噗——”
喉嚨間的腥甜衝破了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