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第一個給雇主臉色看的人。”
紀阮暗暗瞪了他一眼。
語氣也不怎麼好。
“傅總,我是怕弄臟了你的衣服,又要債上加債而已。”
他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臉色自始至終都算不上好。
傅硯辭勾唇,視線專注盯著前麵的路,卻依舊緩緩回應著他的話,沒再像之前那樣為難他。
“不扣工資。”
“今晚好好表現,酬勞兩萬。”
話音落下。
副駕駛座位上的紀阮眼睛都瞬間亮了亮。
舌尖微微抵著腮幫子。
嘴角憋著喜悅,轉過頭看向車窗外。
“這還差不多。”
他清軟的聲線輕輕揚起。
像隻轉身偷偷搖尾巴的貓似的。
這是傅硯辭的第一感覺。
車子停在一個金碧輝煌的舞廳前時。
天已經漸漸有些黑了。
在踏進去之前。
傅硯辭微微側頭,提醒了幾句。
“乖乖跟著我,哪兒也彆去。”
像是暴風雨前平靜的預兆般。
在電影中往往說了這幾句,總會發生些什麼。
頭頂金黃明亮的燈光帶著不同於前島放鬆的慵懶,處處都透著一股無形的奢靡。
紀阮沒作聲。
但也聽了進去。
這地方離度假區有些距離。
一進去。
就有穿著整齊的侍應生端著托盤走來。
傅硯辭從容地拿起高腳跟。
帶著紀阮往內場走去。
一路上,都是律動激蕩的音樂聲。
昏暗的燈光不停閃爍著。
兩邊的舞池擠著無數人,正隨著音樂扭動搖擺著身體。
但紀阮總覺得不簡單。
果不其然。
沿著奢靡的走廊一路到了休息間。
房間裡有個穿著管家服的中年男人。
再看到傅硯辭的身影後,蒼老的臉上瞬間盈上幾分恭敬。
“傅總,這邊請。”
中年男人的視線淡淡掃過紀阮。
“這位?”
紀阮被那視線打量著,有些局促。
半邊身子幾乎掩在傅硯辭的背後。
男人抬眉,語氣冷淡,“我的人,不用管他。”
話音落下。
中年管家才緩緩走到了那麵巨大的落地鏡上,輕輕旋轉著牆壁上古舊的壁燈。
下一秒。
“劃拉——”
鏡子是道暗門,緩緩打開。
眼前出現一條往下走的路。
紀阮那雙漂亮的桃花眸驚了驚。
緊跟在他身後走了下去。
裡麵甚至比外麵還要奢侈頹靡,處處都泛著金光。
紀阮皺了皺眉。
走進去才發現,這是個地下拍賣場。
一個個貴賓卡座上都坐著人。
全是上流社會的貴婦大款。
這些人平日裡幾乎隻有在財經新聞上才能看到。
頭頂水晶吊燈的光線落在他們並肩的身影上。
沿著樓梯一級級下去時,那些貴紳的目光都絡繹不絕投來。
紛紛頷首示意,滿臉尊敬。
尤其是他們站在高處。
傅硯辭就像是造物主,迎接著恭敬崇拜的目光。
但紀阮高興不起來。
咬著唇在他身旁嘀咕了幾句。
“傅總,我才剛上工一天,這麼大的場合你該帶彆的有能力的保鏢來才是。”
說白了。
他就是不想摻和這麼深的水。
電影中的炮灰通常都是死於知道的事情太多。
他現在越來越感覺項上人頭搖搖欲墜。
他唇角甚至有些笑不出來。
隻想逃。
傅硯辭側頭垂睨著他慌亂的神色。
“怕了?”
紀阮難得的沒反駁他。
眼神四處飄忽,不知道該停在哪兒。
最終落在了自己的腳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