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嶼白眸光微閃。
好嫉妒。
嫉妒傅硯辭白天可以陪著他。
看著他們抱在一起的模樣。
他心底被紀阮種下的花漸漸生出了倒刺。
心臟很疼。
那些他沒有的情緒漸漸蔓延。
就像是浸了水的紙,一點點被淹濕。
好幾天沒見他了。
要是他可以天天跟阮阮在一起就好了。
他腦海中的想法愈發強烈。
呆滯清澈的淺灰瞳孔中泛著渴望期待的淺光。
想著。
便輕輕放開了懷中的人。
腳步很輕地離開了房間,徑直沿著走廊走到了儘頭,進了那間被禁止入內的收藏室裡。
而黑暗中。
早就沉睡過去的紀阮緩緩睜開了眼。
看著空無一人的身旁。
果然。
有蹊蹺。
“他喜歡的,是我。”
沙發邊堆著畫板,傅嶼白望著窗外的圓月,聲音很輕。
像是生怕把什麼吵醒似的。
然而下一秒。
他乖順清冷的神色忽然變得冷厲起來。
語氣倏然變得冰冷起來。
“可他把你當成小孩子。”
是傅硯辭的聲音。
冷淡又凜冽。
完全不同於傅嶼白的氣息。
但言語間也沒有半分攻擊性,反而像是淡淡的陳述。
下一秒,他的臉色變了又變。
“你惹他生氣,動他。”
“哥是小三。”
屬於傅嶼白言簡意賅的習慣再次換了過來。
他斂著眉。
聲音平淡磕絆。
可眼底都是淡淡的情緒交織。
傅硯辭聽著。
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一半是對他的愧疚。
一半是不肯退讓的占有欲。
他緊抿著唇沒說話,任由傅嶼白繼續用溫柔刀一下下紮著自己的心臟。
“我死過,哥欠我,所以”
“把他還我。”
他斷斷續續的語句說的很清楚。
瞬間勾起了傅硯辭的回憶。
沒錯。
他的確牽著傅嶼白一條命。
不僅是他。
還有他們的父親。
父親年輕時就是北城的公務員。
後來一路打拚,才成了北城的高官。
他們本來出生在幸福的小家裡。
可人越有錢。
劣性根就會被勾出來。
母親厭惡天生不愛說話的傅嶼白。
經常動不動對他打罵。
連學校的人都喜歡欺負他。
父親升官後,母親也融入上流社會。
開始出軌。
發現她出軌的,正是突然回家的傅嶼白發現的。
不過八歲的年紀。
後來父親將母親出軌拋棄他們的事都怪在了傅嶼白身上。
父母離婚後。
他不過是從一個深淵掉到了另一個深淵。
他們一個是背負著父母所有期待的學霸天才。
一個是身體羸弱任人欺負的病秧子。
家中就隻有傅硯辭會時不時地關心他。
可他也是在回國後,才知道父親不僅被騙了錢,甚至對傅嶼白的毆打責罵更加過分。
隻是幾年沒見。
傅嶼白也變了。
他變得更沉默,仿佛對世界已經失去了感知。
他殺了那個在學校欺負他的人。
麵無表情擦掉臉上的血。
回到了家。
父親執意要把他送進監獄,是傅硯辭四處打通關係,幫他博取了個正當防衛的名頭,將他撈了出來。
可那校霸的家長也是這條街上的混混。
某天深夜。
一把大火將整棟彆墅點燃。
他們被火光驚醒了睡夢。
傅硯辭醒來時就已經是一片火海。
那晚。
他麵臨著人生最艱難的選擇。
被掉落的橫梁砸倒的弟弟,跟父親。
他隻能先救一個。
傅硯辭猶豫了。
那天晚上的火成了他永遠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