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阮輕輕從他掌心掙脫了出來,蒼白的薄唇輕啟,
“小白,他是你哥哥,你不能這樣對他。”
“可他傷害阮阮。”
傅嶼白也難得的固執。
隻是他的氣勢沒有那麼強勢。
對待他總是小心翼翼,那些陰私晦暗的想法也隻敢在背後做小動作,根本不會主動打破他們平時的交流方式。
因為他知道。
這樣對他最有利。
紀阮聽到宋濯一直被關著的時候就明白了。
即使家裡安滿了攝像頭。
就算他時時刻刻跟在身邊。
傅嶼白那脆弱敏感的神經根本不會放鬆,甚至連一絲一毫的風吹草動都不會輕易放過。
他太缺乏安全感了。
就像懸崖邊站著半隻腳的囚徒。
一步能入地獄。
一步也能絕處逢生。
他不懂什麼是愛。
所以好感度一直停滯在80再沒有上漲過。
情感缺失的小孩最需要的,是無條件的偏愛。
可愛不僅能教會他愛。
也能毀了他。
今天是宋濯,明天是傅硯辭,那麼後天就是無數出現在他們之間的人,而他處理的唯一辦法就是殺戮。
就是任由毀滅欲作祟。
所以現在當務之急。
他要讓傅嶼白學會克製自己心底的欲望。
讓他學會愛。
“傅硯辭是你的哥哥。”
“他是對你很好的人,你不能再這樣任性,想得到就得到,想殺就殺,你看到了嗎?那個想要殺我們的是什麼下場?”
“你也想那樣?”
今晚的紀阮沒有平時那樣心軟好說話。
傅嶼白漆黑清澈的眼眸中透著些許失落委屈。
可對麵穿著病號服的少年卻無動於衷。
這還是第一次。
忽然間。
傅嶼白攥緊了自己的手。
語氣很輕,甚至有些委屈。
“阮阮喜歡他,不喜歡我?”
他想到白天在辦公室。
阮阮對著傅硯辭說的那句話——‘我想見的人就是你’,臉色都忍不住白了白。
他不知道為什麼。
明明阮阮先說喜歡自己的。
為什麼要對彆人也喜歡呢?
他抿著唇,眼眸間盈著些晶瑩的霧氣。
他們的視線在空氣中交彙了幾秒。
可紀阮好像變了個人似的,絲毫沒有打算上手安慰他、抱他、吻他的側臉說些軟話。
甚至目光都涼涼的。
他不喜歡這樣疏離自己的阮阮。
想毀滅他們。
他們都死了,是不是阮阮就是自己一個人的了。
可下一秒。
紀阮好像就猜到了他的心思。
唇邊漾起一抹自嘲的淺笑。
“又在想讓他們從我眼前消失是不是?就像是你威脅傅硯辭,囚禁關押宋濯一樣,是不是?”
他的笑容越來越苦澀。
這一刻。
他們之間那層厚厚的繭殼被紀阮親手擊碎。
傅嶼白眸光愣了愣。
他抿著唇沒說話。
那些他從來不敢在阮阮麵前展現的陰暗情緒卻繼續,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戳破。
阮阮喜歡乖乖的他。
會主動靠近他、抱他、吻他、對他無數次心軟。
那他就扮演成乖乖的樣子。
可現在好像沒法再繼續裝下去了。
“你在家裡安了那麼多攝像頭,我從沒說過你半句話,甚至也誒想過要離開你,你覺得是因為什麼?”
“阮阮”
他開口喃喃,卻被堵塞地說不出半句話。
眸底閃過驚訝。
他沒想到自己做過的事阮阮都知道。
紀阮抬起手,輕輕順著他的眉毛摩挲,語氣輕柔,
“因為我是真心喜歡小白的,因為我想給你愛。”
話音落下。
他又收回了手。
“我明明已經拒絕了宋濯,你卻還是把他關了起來,利用我的愛把我當傻子耍,好玩嗎?”
忽然間。
紀阮的眸光變得冷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