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騎士頓時退回了原位。
卻依舊滿臉戒備地遠遠包圍著中間的兩人。
“都不許退!”
“赫拉殿下,這是做什麼?”
紫黑長袍的中年女人往前一步,擋在了他麵前。
眼神中帶著些威壓。
要不是現在被這麼雙眼睛盯著,她真想將赫拉趕回去。
想著,中年女人眼神變得有些淩厲,皺著眉瞪了一眼溫麗娜。
該死的溫麗娜,竟然連個男人都留不住。
“這根本不是父王下的命令,大祭司,你敢假造軍令,來人,把她給我押下去!”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
赫拉就直接戳破了她的偽裝。
空氣瞬間降低到了冰點。
隻是下麵的人都猶猶豫豫著不敢動作。
一個是尊貴無比的繼承人王子殿下,一個是老國王最倚重的祭司大人。
“赫拉殿下是要為了救這個黑暗之子和血族餘孽,而將我抓起來?就不怕光明國的百姓們寒心?”
紀阮默默看著台階上的人針鋒相對。
站在原地,握緊了小安德蒙的手,漸漸安撫下了他的情緒。
而中年女人話音落下那一刻。
瞬間又將全部注意力拉到了紀阮身旁的小家夥身上。
剛剛放鬆下的神經,又猛地被無數望過來的目光提起。
就在赫拉望過來的那一刻。
大祭司瞬間朝他們扔出一個銀色十字架,嘴裡喃喃著古老的咒語,一道銀光瞬間包裹住中間的兩人。
“停下!”
“大祭司,你這是要違抗我的命令!?”
赫拉皺起眉,沉聲警告。
可中年女人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甚至帽簷都遮不住她那陰險狠厲的目光,“殿下心軟,但為了所有百姓著想,我絕不能放過他們。”
說著。
那道銀光就像巨大的光罩帶著無形的壓力,一直從頭頂往下壓。
紀阮還好。
但小安德蒙的手卻從他掌心慢慢滑落。
“安安,你怎麼了?”
“好難受,亞亞,我的力量正在被抽走,好難受嗚”
男孩臉色發白,被那無形的力量緩緩壓製著,跪倒在地上,唇邊緩緩溢出些許血絲。
紀阮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猛然明白。
這是專門克製純種貴族血族的陣法。
這個可惡的老女人,早就知道安德蒙的身份。
昨晚他明明把那個黑騎士給處理掉了。
“噗——”
在銀光的逼迫下,安德蒙的耳朵和尾巴都露了出來。
圓潤平坦的指甲也漸漸變紅變長。
血族的原形完完全全暴露了出來。
周圍無數雙眼睛從震驚到忌憚再到嫌惡,像無數根刺眼的針朝著他們投過來。
紀阮蹲在地上,抱住了安德蒙滑落的身子。
清軟的語氣瞬間冷了下來。
低著頭時,銀白的發絲在眼前投落一片陰影,他嘴角露出幾分冰冷的輕嘲,似笑非笑地抬起眸。
笑意卻不達眼底。
像是冰清漂亮的天使忽然墜入地獄,眉眼間的溫柔早就蕩然無存。
他腦海中此刻隻有嘴角溢著血絲的小家夥。
又來了。
那種感覺。
和那天在古堡中看著安德蒙差點死去時的悲痛一模一樣。
幾乎快要淹沒他的理智。
“嗬哈哈”
他忍不住冷笑出聲。
溫麗娜得意的表情凝固,心裡湧起不好的預感。
“你笑什麼,尤萊亞,快給大祭司認個錯,把這個血族餘孽交給大祭司,姐姐會求他她放過你的,尤萊亞,彆再執迷不悟了!”
“嗬哈哈”
少年依舊坐在地上抬頭冷笑著。
眼中漸漸彌漫出瘋意。
他的理智在搖搖欲墜,那種流淌在靈魂深處的悵然若失越來越濃烈。
他不知道為什麼。
但此刻隻有一個想法。
不能再次讓屬於安德蒙的氣息在眼前消失。
想著。
他毅然決然抽出靴邊的短刀,劃破了手腕。
血液順著傷口不斷溢出,往下滴落在安德蒙蒼白的臉頰上。
就像枯竭水窪中奄奄一息的魚兒忽然被天降甘霖滋潤,赤紅的眼眸瞬間恢複了些光亮。
“尤萊亞,你在做什麼!你這樣會讓他”
赫拉皺著眉滿眼擔憂,語速極快。
可來不及阻止。
紀阮就毫無猶豫將劃破的手腕喂到了安德蒙的唇邊。
看著他蒼白的臉,語氣輕柔。
“乖,安德蒙,你很快就沒事了。”
血汩汩流失著。
而銀光的效果越來越微弱。
“不好!尤萊亞在用自己的黑暗之血喂養這個血族餘孽,很快,他就會充滿力量然後失控衝破法陣!到時候我們所有人都會成為這個血族餘孽的食物!溫麗娜,快來幫我!”
中年女人額頭流下幾行虛汗。
聞言。
溫麗娜甚至顧不得偽裝。
走到了大祭司身後,抬手就要念出她教過的咒語。
下一秒,卻被赫拉一把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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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手,尤萊亞是我帶回來的,怎麼處置由本殿下說了算,大祭司這是想抗命?”
“你停下,尤萊亞自然會停下。”
他說著。
可中年女人連裝也不裝了,直接無視掉了他的話。
銀色的光在強烈與變弱之間來回遊蕩,紀阮的臉一點點變得越來越蒼白。
“到底誰是黑暗之子,嗬哈哈,看來今天是沒得談了。”
“既然是惡人,那就滿足你們,壞事做到底吧。”
話音落下。
紀阮的血幾乎快要流儘,他再說不出半句話。
而懷中的小安德蒙漸漸恢複了力量。
“砰——”
頭頂銀質十字架的光罩被無形的風刃撞破。
紀阮脫力的身體漸漸往後倒去。
“尤萊亞!”
“尤萊亞!”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最終少年單薄的身軀落進了寬厚的胸膛間。
那雙冰冷緊蹙的赤眸映照著尤萊亞蒼白的臉頰。
【好感度恢複至100。】
“叮——”
頭頂的銀質十字架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雪花被剛剛的風吹起。
紛紛揚揚飄舞在他們周圍的空氣中。
落在他眼前墜下的手臂上,融化在傷口溢出的鮮紅上。
而他懷中的尤萊亞就像是這些隨風飄舞的雪花,仿佛下一秒就要融化消散。
想著。
安德蒙整個人的氣息都冰冷不已,唯獨視線溫柔。
帶著瘋意的視線漸漸移向台階上的幾人。
薄唇輕啟,仿佛地獄裡的惡魔低喃。
“欺負我的人,都該死。”
——被血族王爵飼養的心尖寵(34)——
“欺負我的人,該以死謝罪。”
說著,一陣狂風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