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是為了那位置,那便是為了上臣的床?”
他語氣中不摻雜絲毫的臟欲。
而是冷漠,又輕嘲的試探。
仿佛在逼他承認那昭昭野心。
但紀阮真的沒興趣,他掙紮了幾下,見逃脫不開,便深吸一口氣,目光認真地看向他。
“裴大人,父皇他從小寵愛我,所以我為了讓他放心才答應那個來向你學習政務的事情,他身子骨越來越差,受不了刺激,心中擔憂我,所以孤讓他高興高興怎麼了?”
“要是你嫌棄孤胸無大誌,明兒我便去尋父皇退了這命令,這也沒什麼,反正朝中那麼多願意陪孤做戲的。”
他字字句句都說的認真。
漂亮的桃花眸間盈上幾分淡漠,仿佛忽然有了距離感。
“裴大人,不必擔心。”
“現在開始你不必夾槍帶棒地嘲諷我,咱們不合適,現在起一拍兩散。”
說完。
便看見男人臉上的笑意全無。
紀阮猛地用力,從他懷中掙紮出來。
剛站起來往門外走了幾步。
手還沒碰到門,就和外麵推門進來的人擦肩撞了個正著。
“夫人,王爺在裡麵商討要事,你還是”
紀阮剛抬腳準備跨過門檻,就聽見老管家急急說的話。
“嗡——”
他腦海中的神經一下被剪斷。
草(一種可愛的植物)。
哈?
好好好。
這狗東西有夫人了,還對他動手動腳。
賤男人。
狗東西!
紀阮視線餘光掃過擦肩而過的那個女人。
長得很美。
渾身帶著一股凜冽的氣質。
一看就是個練家子,半點沒有京都女子的溫婉柔弱。
“六皇子殿下,您這是要走麼?”
老管家驚慌地站在門外。
蒼老的聲音恰好喚回了紀阮的注意力。
他清潤的嗓音緩緩響起,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慍怒。
“不然留在這兒,擾了你家主子的興致?”
“孤可不是那麼不識趣的人。”
“也不像某人,絲毫不懂得禮義廉恥。”
說完。
他便背著手昂首挺胸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
他滿腦子都是剛剛老管家嘴裡的稱呼。
夫人?
嗬,明明在南山時說了隻會念著他。
屁顛屁顛跟著他從輪回井中跳了下來。
還以為多深情呢。
結果轉眼就娶了個夫人。
渣男。
幸好當初沒信他的鬼話。
不過也對。
反派找個興趣相投的愛侶才好,最好黑化值趕緊消失。
這樣他就不用白白在這兒和這個死渣男浪費時間。
紀阮抿著唇,在宮道上走的很快。
臨近傍晚,橘紅色的霞光落在高高的城牆上。
身旁的小太監小碎步跟著,不敢言語。
半晌後,他才小心翼翼開口,
“殿下,您昨夜命人趕製的梨花香囊已經弄好了,明日去王府時要不要帶上?”
紀阮剛消下去的慍怒在聽見‘王府’兩個字時又冒了出來。
他望著長長的宮道,冷笑幾聲。
“王府?孤憑什麼要去找他?”
“一個仗勢欺人的佞臣,天天就知道挑撥離間,孤就算是賞給梨春院的姑娘們,也不會再給他半分好臉色看。”
紀阮淡淡說著。
腦海中的喳喳都被自家宿主渾身的冷氣給震到了。
怯生生試探性開口。
【宿主大大,你是不是吃醋了啊?】
【您之前不是還說要撮合他和林曉曉?現在後悔了吧?當初喳喳可是苦口婆心勸過宿主的。】
“那當初你還說過反派隻會喜歡我的,結果不照樣是個始亂終棄言行不一的死渣男?”
【啊這是不是中間有什麼誤會?宿主大大彆生氣了,說不定是反派他沒有之前的記憶,所以才】
“嗯,你說的對。”
紀阮走到寢宮中。
眼神掩不住的失落。
他也說不清楚那種感覺,安靜下來後心臟仿佛缺了處什麼。
少年愣愣地躺在床上。
忽然覺得周圍很安靜很安靜。
不知怎的,有些想念南山時小崽子在他耳畔嘮叨的情形。
他又默默對著小白貓重複了一遍。
“你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