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冷笑一聲,連手裡的花生都放下了。
“爹,你這給我和野哥的帽子扣得太大,我們可戴不上!”
“當時在院子裡的就咱們三個,你說的這些話,我和野哥都沒印象。”
“要麼是您年紀大記錯了,要麼就是您平時扯謊太多,把自己都給繞進去了!”
顧建國聽見這話,氣得直敲拐杖。
“老大媳婦兒,平時我看著老大的麵子,都不跟你計較!”
“現在當著這麼多人,你還這麼跟我說話,那我可要好好教訓你了!”
馮國慶見顧建國要動手,立馬順杆往上爬。
“老顧啊,以前我說你心軟,你還不信!”
“像這種不敬尊長的女人,就得好好收拾了,她才知道厲害!”
顧建國和馮國慶一唱一和,剛要湊近江雪時,就聽得一聲冷笑。
顧野抬起頭,陰沉的目光看向顧建國和馮國慶。
“你們說,你們要教訓誰?”
馮國慶看著顧野難看的臉色,打了個寒戰。
顧野這小子的脾氣他是知道的,說一不二。
要是真的惹了他,這可是個不要命的主兒。
說到底,他馮國慶這次隻是來喝喜酒的,犯不上摻和在人家的家事裡。
馮國慶立馬偃旗息鼓,重新坐回了座位上。
他往後縮了縮,麵上卻還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老大啊,像你這麼寵著媳婦兒,遲早會把她寵壞的!”
顧野抬眸看向他,“馮叔,這麼多年了,您還是學不會少管彆人家的閒事嗎?”
“你還記不記得,馮小竹的命,是怎麼撿回來的啊?”
馮國慶一聽這話,立馬不說話了。
馮小竹是這些年來,馮國慶唯一的兒子了。
從小如珠如寶的養大,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就這麼一個寶貝的命根子,還差點折在山裡。
那年,馮國慶的婆娘王小花把馮小竹放在背簍裡,背著他上山砍柴。
王小花想著大雪快封山了,家裡的柴火卻還沒有著落,手上的鐮刀揮得一下比一下快。
她卻沒看到,原先在背簍裡睡得正熟的馮小竹,悄悄醒了。
三歲大的孩子見鐮刀閃亮亮的好玩兒,就想趁王小花揮刀的時候,摸上一摸。
小小的孩子把肉乎乎的胳膊舉得老高,在王小花舉起鐮刀的一刹那,摸了上去。
鐮刀順著勁兒,狠狠地割破了馮小竹的皮肉。
馮小竹看著血紅色的胳膊,又疼又害怕,當即大聲嚎哭起來。
王小花看見鐮刀上殷紅的血,這才察覺到不對。
她忙把背簍放下,把正在哭喊的馮小竹抱了出來。
在看清馮小竹胳膊上那條指頭寬的刀傷,正涓涓往外冒著血後,王小花人都嚇傻了。
她死命地摁住馮小竹的傷口,要是馮小竹死了,馮國慶一定會殺了她的。
幸好,當時顧野撿柴路過。
他抱著馮小竹飛快地跑下了山,叫了人把孩子送到鎮上的醫院。
要不然,彆說是馮小竹的胳膊了,就是馮小竹的命,也都保不住了。
自此之後,馮家因為顧野的關係,十分感激顧家。
兩家的關係,變得從所未有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