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裡啪啦。
棍棒掉落聲響起。
沒人追上來。
棄棍。
代表服輸。
哪怕他們部分人,尙有餘力,也不會再出手。
我停下腳步,將短棍插到腰間,用力拽起大海,架在肩上。
深一腳,淺一腳,往前走去。
大海的店鋪,就在前方不遠。
我兩沉默無言,隻剩粗重的喘息。
突然,大海腳下一軟。
我用力將他扶起。
大海嘿嘿一笑,緊接著一陣劇烈咳嗽。
“我倆真他媽牛逼!”他說“今晚,哥們沒給你丟臉吧。”我點點頭“你牛逼壞了,放古代,至少得是個先鋒。”大海樂得齜牙咧嘴,也許是疼的。
他突然緊張“那寶貝沒壞吧?”那表情,賤兮兮的。
我有些哭笑不得“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關心這些?”我沒有因此生他的氣,反而儘量有問必答,句句有回應。
大海的情況,有些不妙。
單論傷勢,還沒到那個地步。
但剛才的局勢,太過凶險,需要時刻繃緊神經。
現在那一口氣泄了,心神鬆動,反而讓他精神逐漸模糊。
大海嘎嘎怪笑一聲“哪能不關心?那可是一百萬啊!”
“不對,先前那姓白的小娘們說了,咱要是立住了,她得開三倍價格賣,這就是三百萬!乖
乖那個隆地咚,從小到大,我還從沒見過這麼多錢!”說曹操,曹操到。
暗巷中人影晃動,白菲菲帶著人出現在我們麵前。
此刻她神情複雜無比,有失落,有讚歎,隱隱還有那麼一絲崇拜。
她身後,老朝奉一臉苦笑,衝我們拱了拱手,以表敬佩。
而朱小荷,更是攥緊了短棍,兩眼直冒光。
仿佛見到了獵物。
她不是想乘人之危,而是想和我動手。
這些人一出現,大海立刻神經緊繃。
那股泄底掉的勁,又回來了,讓他狀態有所恢複。
搭著我肩膀的手輕輕拍了拍我,大海輕聲嘀咕“來者不善啊。”說罷,他抽出我腰間的短棍,推了我一把“你走,我掩護你。”下一秒,他兩腿一軟,險些五體投地,提前給白菲菲他們拜個早年。
我連忙扶住他,笑罵道“你可消停點吧,他們不是來找我們麻煩的。”大海一臉不服,對我這話充滿懷疑。
在他看來,這些人就沒一個收規矩的。
他毫不遮掩的說“野狗還能放過到嘴邊的肉?”話音剛落,白菲菲走到我們跟前“上車,我送你們去醫院。”大海立馬搖頭“可彆,我那裡有藥,一直備著呢,就彆廢那力氣了。”顯然,他打心眼裡不信任白菲菲。
我沒有勸說,扶著他繼續往前走。
現在他狀態逐漸恢複,我也沒啥好擔心的。
白菲菲也不阻攔,有說“我送你們回去。”不等大海開口,我擺擺手拒絕。
微光之下,我倆的影子拖得老長。
發現白菲菲他們沒跟來,大海精神逐漸放鬆。
他又開始擔心另一件事。
“咱們今晚鬨這麼大,不會有事吧?”這一點,我倒是不擔心。
今晚,虎哥派出幾十人攔路,勉強還能找理由說,要和我們拚棍郎。
可他要的敢接機生事,那就真的壞了規矩。
到時候,哪怕他把我們搞廢,其他人也不會翻過他。
反而會借機生事。
來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這一點,虎哥很清楚,不會犯傻。
既然是“拚棍郎”,那身為輸家,就得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
善後工作,他們一定做的乾乾淨淨。
等明天一早,那條街,不會留一點痕跡。
即使死了人,也鬨不到官麵上。
當然,這事瞞不住。
今晚的有心人,可不會隻有白菲菲一夥兒。
想必現在,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我這麼一解釋,大海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