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個正直善良的人願意訴說心事,說明他的內心渴望尋求幫助。
許立東的表情變得有些凝重,從口袋中取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點上,深吸了一口後,才慢慢開口。
“我妻子不久前感染了r病毒,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無論怎麼叫都不開門。
後來,當我察覺到不對勁,破門而入的時候,發現她已經”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顯然這件事讓他非常痛苦。
兩人同時陷入了沉默,氣氛變得沉重。
過了一會兒,於浩試圖安慰許立東“大叔,阿姨做出這樣的決定,是為你和女兒在考慮。她是個善良而高尚的人,不想給你們帶來負擔。”
他感同身受的繼續勸說道“我們這些幸存者,誰沒有失去過親人呢?
但我們不能一直活在悲傷中,他們的在天之靈也不希望我們這樣。”
許立東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小夥子,我也不是看不開,隻是看到照片,難免有些觸物生情。”
“大叔,那你女兒怎麼樣了?”雖然這樣問可能會讓許立東更加難過,但對方既然給於浩看照片,應該已做好談論這個話題的準備。
一想起女兒,許立東的表情變得黯淡“我之所以沒有離開這家醫院,就是因為女兒。”
許立東沒有繼續說下去,於浩也沒有催促,靜靜地陪在一旁,等待對方再次開口。
過了一會兒,神色複雜的許立東講起日記本中沒有記載過的事。
“因為我女兒的原因,我才沒有跟軍方撤離。”
現在見許立東孤身一人,再加上許立東的妻子感染了病毒,於浩有了不好的猜測,便試探著問“難道你女兒也”
許立東立刻打斷他“沒有,我女兒一直沒有被感染!”
“那你為什麼不帶著女兒一起走?”
許立東歎氣了口氣“我女兒當然想走啊。這裡太危險,誰不想跟著軍方一起離開。”
“那應該是部隊有規定了,”於浩推測了個大概,驗證道“大叔,是因為部隊不讓帶家屬,你才為了女兒留下的?”
許立東點了點頭,並不後悔做出這個決定“你說得對,部隊確實不允許科研人員帶家屬離開,當時他們還不允許我留下,準備強製帶走我。”
“那你為什麼還能平安無事?”於浩不由想知道許立東能留下的關鍵原因。
許立東歎了口氣“說來話長。自從軍方駐紮這家醫院,我就一直待在負二層。
具體做什麼,涉及到軍事機密,我不能告訴你。
直到撤走前一天晚上,我們才接到撤離命令,也被通知了不能帶走家屬的規定。”
他繼續說“當時,很多同事,包括我,雖然十分不理解這個規定,但大多數最後還是服從了命令,因為他們既是科研人員,也是軍人!
到最後,隻有我一個人堅持留下,並將決定告知了最高負責人。”
“那你不是軍人嗎?”於浩問。
“曾經是,”許立東歎了口氣,“但在十天前被開除了。”
“隻因為被開除,才留下的嗎?”
許立東苦笑“當然沒那麼簡單。
我決定留下後,負責人一開始好言相勸。因為我們以前共事過,並且私下關係很好。但後來,他發現軟的不行,就直接威脅我,說不服從命令就會當場處決我!”
許立東似乎對這件事耿耿於懷,直到提起女兒表情才變得柔和“我那時候已經下定決心,要留下來陪我女兒。她媽媽已經不在了,如果我再走,她一個人怎麼在這樣的環境裡生存?我不能讓她一個人麵對凶險的末世。”
“那後來發生了什麼,讓軍方負責人改變了主意?”於浩問。
許立東回憶起當時的情況,苦笑道“那人了解我的脾氣,知道半小時內說服不了我,就沒戲了。但他竟然多勸了我半小時,發現我依舊油鹽不進才板著臉作罷。
他脾氣本來就火爆,見軟的不行,就直接拔了出槍。我背著手,等著他開槍,等了五分鐘,他也沒扣扳機,隻是槍口一直對著我。
我們大眼瞪小眼的對峙了五分鐘,直到有人進來打破了僵局。”
於浩下意識說道“那人是於龍嗎?”
“對,就是於龍。”許立東十分驚訝地點了點頭,讚歎道,“這個於龍不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