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兩人各懷心事的躺下休息。
許立東想著被怪物抓走的女兒,難以入睡。
於浩同樣心事重重,有近憂也有遠慮。
許立東父女的命運,逃生路上的安危,終點莫城的狀況等,這些事看似關聯不大,實則聯係緊密。
經過一陣並不激烈的思想鬥爭,於浩便下定了決心,轉頭望向逃生路的終點——莫城。
此時的莫城,臨近傍晚,已進入十二月的嚴冬。
街道上被積雪覆蓋,陽光稀少,寒風凜冽,空氣中透出刺骨的冷。
r病毒在這座城市中已經肆虐了很久,街頭巷尾布滿了感染者的身影。
在謝爾蓋聖三一修道院前的馬路上,一隻行屍獨自徘徊。
它穿著薄弱,皮膚暴露在寒冷空氣中,顯得青紫,左小腿隻剩下一小截骨頭,骨頭敲擊地麵,發出清脆的聲音,在一瘸一拐地移動中,似乎隨時都可能折斷。
但行屍沒有感覺,因為它的神經係統已不再像人類那樣複雜。
不遠處的高樓上,一位金發女子蹲在那裡,手中握著一把黑色狙擊槍。
她已經保持這個姿勢半個小時了,手指緊扣扳機,已經被凍得通紅,深綠色軍服上積滿了雪,但依然靜止不動,仿佛一座雕塑。
好在輕微的呼吸聲和不時轉動的深藍色眼珠,表明她還活著。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眉頭不由緊鎖起來。
女子便是於浩在手術中回憶起的小女孩,如今已長成了身材凹凸有致的大姑娘。
她準備獵殺一種被稱為行屍統領的特殊行屍,目前已經在樓頂上待了一個小時,但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
目標並不是很難對付,因為她是軍隊裡的神射手。
而合適的時機指的是,她需要在能夠一擊必殺的情況下,還能安全撤退。
通過瞄準器,她的視線中總是出現那隻衣著單薄、走路一瘸一拐的行屍。
行屍看起來孤獨,但實際上並非如此。
這隻行屍外表上和普通行屍沒有區彆,但這種行屍又最容易被識彆,因為它作為“高貴”的存在,通常不會容忍身邊有其它低級行屍存在。
如果在一座感染者遍地的城市中,某個區域隻有一隻行屍遊蕩,那幾乎可以確定它行屍統領的身份了。
在行屍統領的領地內,膽敢有不識趣的感染者貿然闖入,行屍統領會毫不留情地命令其忠誠的護衛,以雷霆手段將入侵者撕裂成碎片。
女子的手指遲遲未觸碰那致命的扳機,正是因為行屍統領身邊的護衛——兩隻二階頂級隱身行屍的存在。
這兩隻特殊行屍不僅擁有隱身的異能,還具備驚人的高速飛行能力。
女子深知,一旦輕舉妄動,不僅可能無法逃脫這兩隻護衛的追殺,更可能引發統領召喚的無數行屍的圍攻。
她的目標是一箭三雕,確保一次扣動扳機,都能精準地收割三隻怪物的生命。
等待,是為了尋找那個完美的時機,讓三顆頭顱排成一線,一舉擊殺。
隱身行屍如幽靈般守衛在行屍統領兩側,它們的身影對普通人來說無影無蹤,但對女子而言,卻清晰可見。
她的眼睛擁有超乎常人的視力,能夠洞察那些隱藏在常人視線之外的存在。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氣溫逐漸下降,女子身上的積雪越來越厚,但作為狙神的她,耐心絲毫不減,靜如止水。
功夫不負有心人,她終於等來了機會。當三顆頭顱排成一線的那一刻,女子果斷地扣動了扳機。
狙擊步槍發出低沉而有力的怒吼,子彈如一道閃電,劃破夜空,直指目標!
然而,就在這生死攸關的瞬間,一隻壯碩的行屍突然出現,用它堅硬的身軀阻擋了子彈的去路。子彈消失在行屍的胸膛中,如同石沉大海。
“蘇卡不列!”女子不屑的罵了句國粹,迅速端起狙擊步槍,邁開大長腿,急速向後撤退,消失在夜色之中。
一聲淒厲的嚎叫撕裂夜空,仿佛是統領的怒火化為聲音,在空中激蕩。
緊隨其後,兩隻隱身行屍振翅而起,化作兩道朦朧的陰影,以驚人的速度向射擊聲的來源飛撲而來。
女子腳下如風,數秒之內,她已退至樓頂邊緣。
眼前是五米寬的樓間距,如同一道天塹般橫亙在她的逃生之路上。
隱身行屍的尖鳴聲越來越近,幾乎已經到了觸手可及的距離。
在生與死的邊緣,女子沒有猶豫,她猛地回頭一瞥,接著幾乎是原地躍起,像一隻淩空展翅的鷹,跨越了那道危險的鴻溝。
她的身影在夜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穩穩落在對麵樓頂。但積雪覆蓋的地麵滑如鏡麵,即便是她那雙軍靴也難以抓地。女子一個踉蹌,險些失去平衡,摔倒在冰冷的雪地上。
這一秒的耽擱,在平常可能無足輕重,但在這生死關頭,卻如同命運的判決。身後,隱身行屍的利爪已經張開,它們的眼中隻有獵物,沒有憐憫。
風聲呼嘯,如同死神的低語。女子轉過身來,麵對著即將到來的威脅,她的臉上卻出奇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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