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一直低著頭的張卓，突然間像彈簧一樣猛地站起來。
他緊緊攥著拳頭，但卻無力地耷拉在身體兩側，仿佛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一般。
他的聲音像是被狂風吹斷的琴弦，發出斷斷續續的顫音，其中還夾雜著幾乎崩潰的情緒。
突然抬起頭來，那張原本還算清秀的臉，此時已被一道猙獰的刀疤所占據，淚水像決堤的洪水般滾滾而下。
“都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因為我，清歡姐怎麼會怎麼會犧牲”
帶著哭腔的聲音中，充滿了深深的自責和無儘的愧疚。
“清歡姐都是為了救我都是為了救我”
林海沒有說話，隻是手顫顫巍巍從衣服內側的口袋裡掏出了一根煙，點燃之後狠狠抽了一口。
整個身子靠在沙發上，緩緩將煙吐出
作為特派員的組長，他對此並不能說些什麼，畢竟是清歡自己決定去救得人
但作為夏清歡的長輩，他是有私心的，他寧可當時死在那裡的是張卓這小子
原本他帶著清歡過來，本來就是為了躲避國內的那些是非爭端。
結果躲著躲著
耳邊還在不停響起少年一遍又一遍自責的聲音，吵的他頭疼
“夠了！”
林海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打斷了張卓的話語。
他看向張卓的目光格外複雜，有不甘、有憤怒、有恨意、有悵然還有恨鐵不成鋼！
即便是生死早已看淡，但死的可是他從小看到大和自己的女兒沒有什麼區彆的侄女
“張卓！事已至此，清歡都已經犧牲了！即便說再多道歉的話她也無法再活過來”
雲念伊在這個少年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就低下了頭。
因為這個人，清歡姐犧牲了
這個理由她接受不了！
“為什麼死的不能是你”
雲念伊緊緊揪著被鮮血和灰塵弄臟的兔子耳朵，聲音很小，但卻足以讓另外兩人聽清。
“雲丫頭”
林海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下一秒就被雲念伊打斷。
“為什麼死的就不能是你！！”
張卓緊抿著唇，定定望著雲念伊。
大顆大顆地淚珠滴落在兔子包包的腦瓜子上，將它上麵的毛毛打濕了一大片。
“為什麼偏偏就是清歡姐”
低聲抽泣著，與其說憤怒，倒不如說是在抱怨老天的不公
“抱歉我有點沒控製好情緒”
雲念伊用袖子抹了一把臉，還順帶擦了擦被淚水打濕的包包。
正如林叔所說，就算在難以接受但事到如此，已經沒有彆的辦法了
沒有人再說話，一時間，整個會議室的氛圍格外詭異
沒過一會林海緩緩睜開了閉上的眼睛，裡麵盛滿了殺意與堅定。
“張卓！你要記得！你的命是清歡給的，你要帶著她的那份活下去！將天諭聖堂的餘孽儘數剿滅為她報仇！！”
張卓緊緊攥著拳頭，隻是沉默著微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