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支書從公社回來。
說公社主任和農業部門電話聯係了,那邊的技術員得三四天後才能騰出空兒來。
公社領導的意見也是先放著等等看。
接著挖,還是另選地方重挖,現在都決定不了。
這需要技術人員實地勘察後才能定。
反正耽誤幾天也不礙事,萬一乾得不對,勞民傷財不說,更耽誤時間!
第二天,大隊長領著幾個人到河灘上看魚塘的情況,挖好的那個自然不用管它。
滲水的這個坑居然和昨天一樣,還是那麼潮濕!
這可晾了一天一宿了,正常來說表麵應該變乾了才對。
大家麵麵相覷,好生怪異!
難道這底下真通著地下河?那怎麼就這一塊兒地方這麼潮濕?
大家都跳了下去,大隊長讓人照著一個地方向下挖了有半米,可最深處和坑表麵一樣,並沒有往外冒水!
“真他娘怪了!咱們輪班兒往下挖,我倒要看看是咋個回事兒!”
大隊長也跳下小坑來,奪過那個社員手裡的鐵鍬就接著挖起來。
鐵鍬頭兒插入濕透的沙土中,發出“欻……欻”的聲音。
四個人輪換著挖了一陣子,把一個小深坑挖成了方圓兩米多,一人多高的大深坑!
大家還是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同。
和上邊一樣,沙土濕得不行,可你就是攥不出水來。
一隊小隊長在深坑裡仰著脖子說“我說……不乾了……乾不不動了!大隊長,累死我了!咱們傻了巴嘰挖了半天了,啥也沒有!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在這兒挖墳呢!”
大隊長吐了口唾沫“去你娘的,給你挖墳!誰家墳挖這麼深?”
“哎……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按說地麵濕成這樣,挖不了多深就應該見水了。可咱們挖了有兩米了,還是這樣!”
“沙土濕度居然和上邊的一模一樣!不正常啊……我覺得非常不正常!”
“大隊長你發現沒!咱們挖半天了,偶爾有些指頭肚兒大小的石頭子兒,連一塊兒拳頭大的石頭都沒見!”
“挖那個魚塘時,那鵝卵石多的,一筐筐地往外抬!你還說都留著,以後小學蓋房子時和石灰用。”
另一個社員突然發現更加奇怪的地方,提醒大家道。
“對呀!經你這麼一說,還真是這樣!”
是這……咱回去吧,還是得等技術員來。支書說得對,蠻乾是不行滴!現在乾啥都講究什麼……科學!”
大隊長又朝深坑裡看了看,學著支書的口氣說道。
他站起來拍屁股就走了,其他兩個社員也揉著胳膊跟在大隊長後麵。
一隊小隊長還在坑裡呢,見大家都走,趕緊喊“哎……彆走啊,你們都走了我咋辦?誰過來拉我出去?”
大隊長一回頭,笑罵道“娘的,把你狗日的給忘了!你不是挖墳呢嗎?正好兄弟你就在這兒與世長眠吧,啊……”
“這是塊兒風水寶地!你先躺好,俺們這就回大隊幫你家置辦酒席,等吃飽喝足了好有力氣回來埋你!”
“哈哈哈……”
幾個人笑得前仰後合,其中一個社員走回來,伸手抓住鐵鍬把兒往上使勁拽。
小隊長倆腳一陣兒緊刨騰,好不容易從坑裡邊爬了上來。
“齊大炮!你個缺大德的!要埋我也得拽著你,這麼大坑埋咱倆寬敞的很!”
一隊小隊長上來就撲在大隊長背上,使勁用胳膊鎖著他的脖子。
大隊長外號齊大炮!
他倆從小一塊兒長大,好多年沒這麼鬨了。
四個人有說有笑地往回走,遠處傳來一陣陣的歡鬨聲。
漸漸地,整個河灘上又恢複了寧靜。
再看,大坑裡又多了一個小深坑,猛一看還真像是剛挖了一個墳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