儋州的事情瞞不住,無需多少時辰,便傳到了國學監。
傅重巒今日到國學監的時辰比往日晚了半個時辰。
許是昨日雨後風涼,吹了半天便覺得頭腦越發昏沉,今早醒來渾身沒了力氣,被盛夫人逼著喝了一貼去風藥才讓來的國學監。
正值國學監下了早課,往日這個時候一整個院子的課室轉悠一圈都少見醒著的人,大多時候都在補覺。
今日一來卻瞧見不少人聚在一處討論著什麼,各種聲音糅雜一片,此起彼伏。
傅重巒心中起了些許疑惑。
這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原本想找宣詞儀問問,但轉眼看到他被一群人圍著,遂打消了這個念頭。
左右待會宣詞儀也會跑過來跟他說。
視線一轉,傅重巒下意識想要找旬知的身影,抬眼看了過去,位置上卻並沒有看見旬知的身影。
傅重巒目光微微一滯,擔心旬知也許是被人找麻煩了,剛想起身去尋,卻轉頭看見了旬知從另一側走過來的身影。
傅重巒動作停住,他看著旬知走回座位上,正要翻看書溫習,似乎感受到傅重巒的目光,他麵帶疑惑的望了過來,望了一圈,才對上傅重巒的視線。
旬知同傅重巒對視片刻,大抵是見他沒說話,隨後便一臉疑問的張了張口,想要詢問傅重巒要乾什麼,。
但周圍人聲太過雜亂,旬知的位置和傅重巒的位置中間隔了三四排的座位,想到傅重巒應該聽不見,
旬知剛打算起身過去問,但下一秒看見宣詞儀出現在傅重巒窗邊,頓時他又歇了心思,有些鬱悶的重新坐下,不在看傅重巒。
也對,人家有權有勢,多的是朋友……
傅重巒一時也不知道旬知的心思,宣詞儀方才在一邊叭叭完,這會才看到傅重巒來了便跑了過來,一臉的神秘樣子。
傅重巒掃了眼他便收回了目光,抬眼看了看旬知,見他沒再看過來,便也暫時歇了要過去說話的心思。
宣詞儀輕咳了聲,自窗外彎身朝傅重巒壓低了聲音說道。
“阿寧你今日來的晚,你可知今日出了什麼大事?”
傅重巒這會頭還有些痛,聽完也隻是配合著他點了點頭,問
“什麼事?”
宣詞儀臉上配了幾分震驚不已的神色,繼續說道
“今早我聽大哥說儋州出了大事!”
傅重巒麵上平靜的神色驟然一變。
他抬眼朝宣詞儀看過去,淺色的瞳孔中帶著幾絲懷疑。
宣詞儀盯了他嚴肅的神色,又道
“聽說是儋州知府一家上百人都被滅口了,眼下還不知道是誰下的這麼狠的手,不過陛下派了肖大將軍和柏相一同徹查,應當很快就能知道了。”
傅重巒聽到後麵,宣詞儀的話語都在耳邊變得模糊。
他眼中閃過了許多的猜測,但一時間思緒的雜亂讓他的頭變得更加刺痛了
眼下關頭,為何儋州就突然出了這樣的事情?
傅重巒的腦海中閃過了一些猜測。
滅門這樣的事情按那位陛下的心思,應當壓下一些消息才對,眼下情形,不難看出滿朝皆知,這樣對安順民心不利。
就好像,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讓這件事情影響更大,以達到什麼目的。
忽的,傅重巒腦中閃過肖從章的身影。
他沉默的思索了一會,好似忽的有了猜測。
對了,肖從章近來不也在查那個麵具人的事情嗎,偏偏線索剛指向儋州境內,現在儋州就出了事。
讓肖從章順理成章的前往儋州……
傅重巒的思緒想到這,心中反應過來,頓時暗叫了聲不好。
此事定然不簡單,絕對是個局,肖從章不能去!
想到這,傅重巒腦中驚了一瞬,他轉頭看向宣詞儀,眉頭緊皺的問他
“他們什麼時候動身去儋州?!”
宣詞儀被傅重巒這一句沒由頭的話問的一懵,隨後反應過來,呆呆的回答。
“聽說是今夜便要出發了……阿寧,你怎麼了……”
臉色這般的難看。
宣詞儀看著傅重巒蒼白的臉色和不安的神色,心中頓時生了幾分擔憂。
難道他跟他說這些,嚇到他了?
就在宣詞儀撓了撓頭想要道歉時,卻見傅重巒猛的站起身,身形好似僵住,站了一會,卻又好似回神來,又緩緩坐了下來。
宣詞儀有些慌張著急的都想要翻身從窗戶進去了
“阿寧,你沒事吧??”
傅重巒被喊的稍稍回神,他看向宣詞儀,意識到自己方才做了什麼後,勉強扯了抹笑,朝他搖了搖頭。
“我無事,就是有些驚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