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重巒在下一秒就猜到了門外的人是誰,眸間閃過幾分預料之中的無奈。
他皺了皺眉,在原地愣了一會,才上前打開門。
順著開合的門扉,門外肖從章沉默的視線靜靜的移落到傅重巒身上。
上下掃掠了眼,眸色漆黑幽深。
隻見他並沒有進來的打算,二人對視,隻是沉默了片刻,隨後說道。
“眼下既然已經到了儋州,此地如今局勢未知,阿寧,你這幾日便好好留在客棧休息,莫要貿然外出。”
肖從章似乎隻是想過來交代這麼一句,但聽起來有一些一語三關的模樣。
傅重巒微微眯起淺若琉璃般的眼眸,神色帶著幾分為難虛弱的模樣。
“不能出去?……那,我同阿離要求醫的事情……罷了,我總該知曉,什麼事都不能耽擱肖將軍的公務要事……”
傅重巒低垂著腦袋,在肖從章看來一臉神色懨懨,悵然失望的神色。
“肖將軍能依著幾分薄情將我和阿離護送至儋州,阿寧已經很感激了……”
傅重巒說完便轉過身,走到窗邊推開窗吹風,背對著肖從章,故意不看他。
他這般做,無非就是想要暫時打消肖從章的疑慮,他後麵要做的事情實在風險太大,他不敢保證肖從章真的不會發現。
而且若是被肖從章時刻盯著,他要做什麼也有困難。
倒不如讓肖從章此時心中篤定他便就是來求藥的,以此來取消他的懷疑猜測。
背後沉默了不知多久,肖從章就那樣宛若沉默的山峰,安靜在站門邊,
麵上的神色讓人有些捉摸不透,但又感覺此刻他對傅重巒的反應並沒有感到意外。
就在傅重巒心中起了些許不安,正要轉頭回看。
鼻尖忽的撞在了肖從章堅硬寬闊的胸膛之上。
他痛的一下皺眉流淚,再抬眼對視,眼睛泛著濕漉漉的水光。
因著此刻傅重巒頂中盛寧的容貌,他的皮相天生自帶著讓人很難懷疑的天真和清秀,真的很難從他麵上看出什麼端倪。
肖從章居高臨下的垂眸看了他一眼,傅重巒能感覺到他的胸膛起伏了一瞬,隨後就在他微愣時,肖從章伸手將他身後的窗關了起來。
隨後肖從章後退了兩步,站在傅重巒對麵。
“既然受不得風,夜裡便不要開窗了……以免看到什麼不好的東西。”
肖從章的語氣未變,卻又帶了幾分警告暗示。
傅重巒一瞬間便聽了出來,但反應過來,隻是裝不明白。
肖從章望了他一會,眼眸未斂,眼中晦暗後想起什麼繼續說道。
“你口中那位靈醫肖某曾同她有過幾分情誼,我已派人去尋,你們無需擔憂。”
“儋州眼下疑雲重重,若此時有人暗中攪局,定然會打亂,不讓你離開客棧,也隻能保你和宣二公子一時平安,
待找到靈醫之後,你們便啟程回上京。”
肖從章的聲音沉穩徐緩,帶著幾分少有的耐心。
傅重巒沉默不語的聽完肖從章的話,他抽了抽有些發麻的鼻尖,隱約能聞到上麵沾染上的肖從章衣襟上的熏香。
他定定的朝肖從章看了眼,隻覺得那雙深邃如夜海的眼中,此刻閃爍著先前他看不懂的情緒。
傅重巒頓了頓,轉瞬間卻又眉眼包含輕笑,張口的聲音帶著幾分嘶啞。
“肖將軍還真是思慮周全……”
他說話間,抬腳朝肖從章走去。
肖從章就依靠在窗邊,雙手抱胸,姿態隨意,身形修長挺闊,似乎在靜靜等著他的下場。
傅重巒走到他的麵前,目光帶了幾分做作的姿態,語調輕柔,宛若在耳邊化開。
“可偌我同肖將軍說,我想要待在儋州,除了求醫,還有彆的理由呢?”
傅重巒朝麵無表情繃著臉的肖從章眨了眨眼,白玉竹節般的指尖輕輕的蹭上肖從章的胸膛,動作帶著試探的曖昧。
指尖不斷順著衣襟往上,那道越發凝滯在指尖的目光便盯的更加宛若實質。
就在傅重巒泛著微涼的指尖將要劃過肖從章的喉結時,隻見喉結忽的上下滾動了一番,隨後便是肖從章一把將傅重巒作亂的手死死抓出。
傅重巒輕哼了聲,他被抓的疼,皺起略淡如煙的眉,抬眼看他。
肖從章的臉上帶著幾分怒,目光變得冰冷複雜了幾分。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