儋州城外
許是先前的那一聲巨大的震響,出城的一路看到不少的屋子亮了燈,許多人圍在街上低聲討論著。
看到洛平帶著人深夜出城,許是為了查那聲巨響的事,圍觀的百姓們這才匆匆的散了。
夜深漸晚,一行人神色嚴肅腳程匆匆的往郊外去。
傅重巒隻感覺渾身的骨架都要被晃散了,馬車才停了下來。
方才背上被青將砸出的傷這會由疼痛變得麻木刺痛。
明明是幽涼的深夜,卻疼出了一身的冷汗。
四周變得寂靜幽深,傅重巒被人從馬車上拉了下來,才抬眼掃了掃四周。
周圍是密布的森林,野草茂盛,漆黑一片,偶有幾聲夜鴉聲,此起彼伏。
偏偏麵前是一條很寬敞的雙向車道。
路麵平整,借著搖晃的火光,能看見幾道車轍壓出的印子。
這樣的痕跡一般是車上載有上百斤重的貨物才會有的痕跡。
傅重巒動了動僵硬的指尖,漆黑的眼眸在額前淩亂的發絲遮掩下多了幾分妖冶。
看來這處礦山產的精鐵數量不少,也難怪會有人想要占為己有。
不過,這麼大數量的礦出產的精鐵,若想悄無聲息的流入市場絕非易事……
心中隱約有幾分猜測,傅重巒思索完,虛弱的咳嗽了起來。
斷斷續續的沙啞咳嗽聲在幽靜的郊外顯得格外清晰。
洛平聽到後,側身瞥了眼傅重巒,眉間多了些許的戾氣和不耐。
傅重巒倒是不以為意,他緩過氣來,虛弱的嗤笑了聲,看向洛平聲音帶了些許的輕蔑散漫。
“我說洛統領,你將我帶到這荒郊野地來,到底是想殺我還是要殺肖將軍啊……”
“彆到時候肖將軍的屍首沒找到,本公子先把命賠在這了,還得勞你手底下的人挖坑埋我,多不好啊。”
傅重巒說的陰陽怪氣的,麵上依舊冷靜淡然。
似乎並不將自身的生死放在心中一般的平靜。
文官諫臣做久了,嘴自然毒一些。
洛平擰緊眉扭頭看了眼他,黑著臉強忍著不發怒,不作理會傅重巒的挑釁,麵色緊繃著,目光在周圍觀察起來。
確定沒有肖從章的人埋伏在這裡後,心中才稍稍鬆了口氣。
“把他帶上,你們幾個看牢了,彆讓他跑了。”
幾個手下忙的應聲後,洛平找到礦山口的方向,帶人往那邊走。
傅重巒被幾個人押著跟上。
沿著山道走了半柱香後,隨著一片寬敞的沙場映入眼簾,再然後就是已然坍塌的礦洞。
火藥將洞口炸塌,石頭將其堵的嚴實,周圍還有不少炸飛在周圍的石塊,現場看上去一片狼藉。
傅重巒能堅持走過來已經是費了全部的力氣了,他找了個石頭坐了下來,一副放棄掙紮的模樣。
洛平神色嚴肅的大概掃了一遍周圍後,便讓手下在周圍搜查一遍,一定要將肖從章他們的屍體找出來。
一時間,沒人顧得上看著傅重巒。
礦山前除卻淩亂的碎石,確實有幾具屍體,但看服飾,應當隻是看守礦山的守衛,約莫是肖從章他們帶人來時解決的。
這會還不確定肖從章他們是不是在礦洞之中。
傅重巒胸腔沉沉的起伏著,呼吸很重,喉間發出宛如老舊風箱的聲音。
是想要咳嗽卻咳不出來的模樣。
他掃了幾眼周圍石壁上方的山林,一片漆黑處,隱約折射出些許的寒光。
傅重巒麵上一頓,隨後忙的低下頭遮掩思緒,眉間微微皺了起來。
那邊的洛平眾人在搜查完周圍一圈後,並沒有看到任何有關肖從章他們的屍體。
洛平的神色格外的狠厲,他眯著眼,視線在周圍轉了轉,最後落在被堵住的礦洞上,眸色間泛著一片黑壓壓的霧。
手下猶豫半晌,還是有些害怕的開口問
“統領,咱們要不要進洞去看看?”
話音剛落,那人便收到了洛平一個極為陰狠的眼神。
轉頭便被狠狠踢了一腳。
洛平陰惻惻的譏諷道“你個廢物,現在進去有什麼用?那肖紊萬一真死在裡麵倒還好,要萬一沒死,怎麼,你還要將他放出來??”
那人被踢在地,喃喃的低語了幾聲,沒看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