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重巒回到正院時,宴會的席麵將開。
儘管傅重巒無意在這多待,但不想盛夫人因為自己為難,便勉為其難的留下了。
一段繁瑣漫長的及笄禮儀式過後,眾人才入席暢飲。
今日靜王府往來人多,是以男女分了席。
傅重巒被安排在了前院,剛坐下顧守野便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坐在他身側。
傅重巒抬眼掃了眼四周左顧右盼朝著邊看過來的靜王府仆從,垂眸看了眼身側吃著東西的顧守野,難得疑惑。
“你到底是做了何事,能讓靜王府的人如此防備你?”
顧守野餓了一早上,這會心情還不錯的抬頭看了眼四周盯著他的眼線,無語的嗤了聲,轉頭同傅重巒吐槽。
“我如何知曉,靜王妃向來不樂意郡主同我和宣二玩……”
顧守野自顧倒了杯酒,倒還認真想了想靜王妃為何這般厭惡他……
“好像是四年前,我倆帶郡主女扮男裝去戲樓看戲?不對,也有可能是因為以前帶郡主去郊外騎馬,她騎不穩差點摔下馬……”
“小爺我為了救她,腿還摔折了,在床上躺了兩月呢!”
顧守野說起這些,頂著一臉不理解的神色同傅重巒說道。
而聽完這些的傅重巒,隻能默默的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兩口壓下此刻的無奈,心中感慨,先前他猜測以顧守野是承伯侯嫡子的身份,靜王府不可能拒絕。
若要給郡主定親,顧守野應當很合適。
現在看來,靜王一家方才沒有將顧守野連人帶禮給趕出去,已經算很給承伯侯麵子了……
顧守野說完側眸掃了眼傅重巒,無語的皺起眉說道
“你這是什麼表情?”
傅重巒朝他敷衍回應的笑了笑,沒說話。
這會南宮不在,顧守野有些看不懂傅重巒的神色,皺著眉剛想再問,忽的邊上屏風後傳來幾聲碎瓷聲。
傅重巒側眸看了過去,視線穿過虛擋著的屏風。隱約能看到對麵那桌的身影。
幾個人搖搖晃晃的嚷著仆從去找酒來。
大抵是醉的不輕。
傅重巒有些抵觸的皺了皺眉,酒後多失態,他向來不喜,此刻更覺沒什麼胃口,情緒淡漠的放下了茶盞,打算換個地方透透氣。
隻是還未多動,對麵一句帶著惡意的醉語讓他停住了動作。
“諸位大人可知道這靜王這些年為何不受重用?”
傅重巒眼眸泛起幾分冷,聽著對麵唏噓的笑語聲,藏在衣袖中的手漸漸握緊。
身側的顧守野似乎感受到他的變化,有些狐疑的從食物中抬頭,看了看他,又朝身後那桌人看去。
這會說話的那人看上去不過而立年紀,一桌人看服飾大抵官職不大,所以才會被安排到同他們這些年輕子弟一處地方。
為首者說完這句話,果然勾起了其餘人的疑惑,紛紛低語讓他繼續說。
那人抱著酒壺打了幾聲酒嗝,麥黃的膚色都遮不住滿臉的酒紅。
被慫恿兩聲,便當真說了出來。
“彆看現在靜王府還能在上京中待著,當年可是因為一個人,差點被先帝發配到邊疆封地去的!”
“誰啊這麼有手段?”另一人滿臉不信的懟了句。
他們這群人裡多是從州府調任回來的小官,並沒有一直在上京任職,對許多當年的事情知曉不多。
聽見質疑,那人嘖嘖的搖了搖頭,謹慎的四處看了眼,才低語道
“奸臣傅新雨諸位可記得?”
此話一出,周圍幾人也想起了這麼一位,臉色變了變,相互看了眼,才回道。
“這誰不知曉?這事還能同他有關?”
那人點了點頭,倒了杯酒喝完便搖晃著站起身,大有不說明白不罷休的意思。
“諸位可不要小瞧了這位,人家當年若非爭權失敗,可就險些是曆朝以來最年輕的首輔大人了……”
“當年靜王府就因為得罪了這位,被他連夜去找罪證,僅僅三日,就拿著一堆靜王的罪證呈到禦前,讓先帝將靜王廢除貶黜……”
那人話說到關鍵處,酒意上湧搖搖晃晃的便要睡過去,其餘人正好奇呢,將人搖醒催促道
“那到底是因為何事啊?”
“對啊,彆不是你自己編排出來逗我等玩的吧??”
見被質疑,那人重重放下酒壺,紅著臉反駁“怎會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