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要跪？”
十一命沒有避開那人的眼睛，就這般直直的注視著對方的眼睛。
他能感受到對方身上散發出的絲絲殺意，但是也能感覺到對方的猶豫。
十一命不知道對方為什麼猶豫，但是隻要知道對方猶豫了就行。
隻要對方猶豫了，那就是還不敢殺自己。
不管是因為什麼。
“跪了可活”
“活著的意義是什麼？苟活還是複仇？”
那人眼神一滯，似乎沒想到十一命會這般說。
“苟活的話又何必給自己招惹麻煩？複仇，嗬嗬。你覺得你能有勇氣對曾經屈服的到沒有脊梁的那個人拿起你手中的屠刀嗎？”
“也許跪下可活，可是丟了尊嚴。若是真的為此丟了命，十八年後再回來便是了，若丟了尊嚴，三生三世都找不回來。”
十一命看著那人錚錚有詞的說道。
“可若是我將你挫骨揚灰呢？將你魂魄滅殺沒有輪回的機會呢？”
“嗬嗬，滅殺？輪回？你又知道什麼？手中大道三千起，唯有紅塵不可道。輪回萬載皆成夢，夢儘方知道始空”
十一命那句鏗鏘有力的話在長生教的上空回蕩。
一時間整個空間仿佛凝固了一般，一點聲音都沒有。
所有人的腦海中都回蕩著十一命的那句話。
“夢儘方知道始空，好一句道始空。哈哈”
長生教的後山聖地中一個老夫人爽朗一笑，隻見她身上氣息忽然升起，然後砰的一聲氣息再次回落穩定。
“三千年啊，三千年，終於突破了，我也能有資格窺探那一縷仙路了。老祖宗，我成了！！！”
老婦人說著說著竟然流下了眼淚，一時間老淚縱橫。
那滿臉的皺紋像是溝渠一般引導著眼角的淚水在臉上滑落。
同一時間，十一命的話如同道音一般，在長生聖教周圍不知多遠的距離回蕩。
很多人因為聽到十一命的話都有所感悟，或修為突破，或心境突破。
一時間安靜的長生聖教，竟然變得波詭雲譎起來。
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不出世的老怪物紛紛向著長生聖教的方向趕來。
站在十一命身邊不遠處的藍雪也是一臉震驚的看著十一命。
原本清秀而俊朗的麵容下，此刻竟然多了一絲去俏皮和可愛。
似乎有些不可置信，這番話竟然是從一個年齡不過二十的少年口中說出。
院長本就是天賦卓絕之人，此刻聽到十一命的話自然也是感悟頗深。
隻是，以院長目前這狀態來看，貌似有些不太合適領悟個中玄妙。
畢竟剛才還一副要打要殺的樣子，現在就被人一句胡弄得馬上坐在地上領悟，那多沒麵子。
‘無妨，我先壓下，反正話我已經知道了，隻要稍後再領悟也不遲，目前是處理眼前的事情更重要。’
院長當即壓下心中那股蠢蠢欲動的波動，沉聲道。
“小子，你到底是誰？你來我長生聖教是做什麼的？你有什麼企圖如實道來，如若不然···”
十一命輕嗬一聲，神色鄭重的說道。
“果然是名師出高徒，還真是一脈相承。如今，連說話也這般相似。你們貌似除了如若不然好像不會說點其他的了是吧？來來來，你告訴我，如若不然什麼？”
此時十一命說話的語氣也稍微高了一些，甚至還有一些不滿和怨恨在其中。
十一命突然的語氣高昂自然不是無的放矢，正是因為他感受到了附近虛空中正在有不少強者的到來。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但是他敢斷定眼前的人是不敢輕易出手的。
甚至那位不出世的教主或者楊炳的師父都在暗中觀察著呢。
想到這裡，十一命突然想起了那位長生教的大長老臨彆之前留給他的那塊令牌。
或許，大長老說的那位前輩也在虛空之中呢。
但是不管如何，既然長生教廣發請帖邀請彆人來觀禮自己的聖子大典。
那麼十一命就不妨將自己的所謂的大典弄得更大一些，最好是人儘皆知，人人都來。
這樣，現場來的人越多，他自身的安全就越安全。
“你···你這豎子安敢放肆，在我長生聖教山門前大放厥詞，你信不信我現在斬了你？”
“我不知道你叫什麼，我就叫你一聲老頭吧。老頭，說實話，剛開始我有些害怕，你說你殺了我我會信，但是現在，我不信。”
“既然你不知道什麼叫天高地厚，那麼今天老夫就不妨教教你如何做人。”
院長說完便抬起右手凝聚起一股強勢的力量，似乎要將十一命直接一掌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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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院長的勢還沒有徹底凝聚起來便突然消散不見。
天空中也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老婦人的聲音。
“放肆，你要乾什麼？你就是這麼當院長的？”
隨著話音的傳來，眾人齊齊向著頭頂看去。
隻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嫗，手中一根龍頭杖，正精神矍鑠的盯著院長看著。
那雙看起來似乎是微閉的眼睛，竟然射出一道道攝人心魄的寒芒。
院長看著虛空之中的老嫗，突然雙腿一軟，單膝跪在了地上。
“見過二太上長老。”
院長將頭深深的埋下，心中卻是暗道‘不是說這老太婆時日無多了嗎？怎麼今日看來如此健碩，就這勁頭，再活三千年都是開玩笑的啊。而且，距離我上一次見她的時候，身上的氣勢更盛了，難道她也摸到那層邊了嗎？’
而另一邊，被半截土埋了的十一命，聽到院長的稱呼的時候，心中也是咯噔一下。
‘難道這就是那位大長老所說的那人？如果長生教沒有彆的太上長老，那就應該是了。’
“我說的話沒聽到嗎？非要我再說第二遍才是？”
老婦人的話讓院長在心中是叫苦不迭，但是卻絲毫不敢怨恨眼前的這位老婦人。
他隻能將身上所有的怨恨強加在了十一命的身上。
“回二太上長老，對不起，是我沒有管教好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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