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向導_大漢兵王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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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向導(1 / 2)

趙延年走了,帶著雷電剛剛獵殺的兩隻兔子。

雷電說,論武藝,趙延年很強。可是論打獵,趙延年還不如他這個孩子。

這兩隻兔子算是他借給趙延年的。

趙延年沒有推辭。

雖然有點丟臉,但雷電說的是實話。

他這三年跟著仆朋、趙歸胡出去打獵的機會並不多,也沒給這個家庭創造什麼財富,就是白吃白喝。

可是仆朋一家從來沒有嫌棄過他。

仆朋、林鹿當他是弟弟,雷電、小鹿叫他哥哥,很混亂,也很溫馨。

也正因為如此,林鹿的死才讓他非常自責,無法接受趙歸胡主動尋求和解。

在他看來,這是背叛。

他不能和這樣的人稱兄道弟,更不能和這樣的人一起戰鬥。

尤其是當他背負著殺死大巫師的責任時。

趙歸胡今天能為了眼前的利益隱瞞大巫師的死,將來就有可能為了眼前的利益出賣他。

仆朋看著趙延年消失在密林深處,搖搖頭,抱起小鹿,走出了樹林。

雷電緊緊地跟在後麵,眼神像小狼一般,惡狠狠的盯著林外的匈奴人。

那些匈奴人也不以為忤,反而有點欣賞,一邊打量著雷電,一邊大聲說笑。

右大將招降了趙歸胡和仆朋,他們不用冒著危險入林惡戰,自然是皆大歡喜。

仆朋來到右大將的麵前,放下小鹿,撫胸向右大將行禮,又向相國行禮。

右大將臉色不太好看。“還有一個呢?”

“他走了。”仆朋說道。

“右大將,趙延年受過傷,頭腦不太清楚,經常犯病,留在身邊不安全。”趙歸胡上前勸道“他一心想回中原,注定不會成為真正的匈奴人。”

右大將聽了,張張嘴,沒有再說什麼。

正如趙歸胡所說,一個身手極好,頭腦卻不太清楚的人留在身邊的確不安全。

萬一哪天他犯病了,突然暴起,砍了自己的首級去投奔漢朝,豈不危險。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右大將強作大度的揮揮手。“你剛才說,大巫師見過趙延年之後,向北去了。”

趙歸胡說道“趙延年的確是這麼說的。”

右大將轉頭看看相國,眼神疑惑。

相國撫著胡須,沉吟片刻。“向北是龍城,大巫師也許是去了龍城也說不定。蹀林大會在即,不能再等了,立刻回王庭,選出新的大巫師,才是要緊事。”

右大將一口答應,起身離開。

“仆朋,趙歸胡跟我走,你就彆跟著去了。反正蹀林大會就在附近,我們還要來的。你在這兒等我們就是了。圖諾的妻子和產業,我會派人送來,你不用擔心。”

“謝過右大將。”

“不用客氣,這是你應得的。”右大將抬起馬鞭,敲了敲仆朋的肩膀。“今年冬天,隨我南征,奪回河南地,我給你一塊最好的牧場。”

仆朋再次拜謝。

——

趙延年並沒有走遠。

他很快就意識到一個問題他不認識路。

他知道這裡是浚稽山東麓,在河南地——也就是河套地區——的西北方向,可是具體有多遠,他並不清楚。

直接向東南方向去,也不現實。

因為右賢王的王庭也在東南方向,這一大片草原都是右賢王管轄的範圍。

就算右大將不再追殺他,在人生地不熟的情況下,單槍匹馬穿過這一大片草原,也無異於撞大運。

萬一迷了路,或者闖進戈壁、沙漠,沒有吃的、喝的,必死無疑。

想來想去,唯一的辦法就是回來找仆朋。

趙歸胡隨右大將去右賢王庭,仆朋卻是這一片的百夫長,不太可能走遠。

他在樹林裡藏了半天,看著右大將一行離開,仆朋一家三口回到了帳篷,收拾被衝亂的帳篷,開始準備林鹿的喪事。

他走出樹林,再次出現在仆朋一家麵前。

仆朋一點也不意外,隻是招呼趙延年一起幫忙,就像趙延年從未離開一樣。

趙延年有點窘迫。

上午還鄭重其事的告彆,一副要去闖一番事業的模樣,現在就灰溜溜的回來了,和前世剛出校門就被社會毒打了一頓彆無二致。

“延年,我知道,你覺得我沒骨氣,對不起林鹿。”仆朋盤坐在林鹿穿好衣服的遺體旁,粗糙的手指撫過林鹿冰冷的臉龐,低著頭。“可這就是草原,生也好,死也罷,都是上天的恩賜。”

仆朋的聲音很低,語氣含糊,還有一些趙延年沒聽過的詞,所以他並不是很清楚仆朋在說什麼。

但是他能明白仆朋是在解釋,解釋他為什麼放棄了為林鹿報仇,接受圖諾的妻子。

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仆朋,隻能保持沉默。

“你也不要怨歸胡。”見趙延年不說話,仆朋歎了口氣,又為趙歸胡開脫。“草原上就是這樣,貴就是貴,賤就是賤,生來如此。他一個中原人,想在草原上活下去,依附貴人是最好的出路。右大將欣賞他,是他的運氣,這輩子可能也就一次。如果錯過了,可能就不會再有了。延年,你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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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延年搖搖頭,打斷了仆朋。“我知道,我不怪他。我隻是……”他斟酌了一下,儘可能平靜地說道“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不能強求。”

“你能這樣想就好。”仆朋鬆了一口氣,露出欣慰的笑容。“我現在是百夫長了,多少有點權力。等安葬了林鹿,我派人送你去漢塞。”

“你跟我說說這一片的地形吧。”趙延年請求道。

“這可不行。”仆朋笑道“你回了漢朝,將來可能要做將軍,率軍來戰。我現在告訴你地形,豈不是投降漢朝,做了你們的向導?”

相處三年,趙延年知道仆朋是在開玩笑,故意活躍氣氛,便道“投降漢朝有什麼不好,你們匈奴人投降漢朝的多了。你記得……”他想了想,想起一個還算熟悉的名字。“你記得有個叫趙信的嗎?他之前就是匈奴大官,現在就在漢朝做官,好像還封了侯。”

“趙信?沒聽過。”仆朋搖搖頭,又道“不過匈奴人投降漢朝封了侯的倒是聽說過,還不止一個。就像你們漢朝有造反的吳國、楚國一樣,匈奴人各部落之間也是互相殺來殺去,沒有一年太平的時候。”

仆朋拍了拍膝蓋,看著林鹿失去了血色的臉。“林鹿讓你帶著雷電、小鹿去漢朝,就是覺得草原上太亂了,今日生,明日死,去漢朝也許能好一點。可是這天底下,從來隻有貴人們的太平,哪有我們窮人的太平呢。漢人種地,匈奴人放牧,能求個溫飽,就是上天最大的仁慈了。”

趙延年沉默著。

來到這個時代,得知是匈奴正盛的西漢前期,他的第一反應是建功立業的機會來了。

匈奴未滅,何以家為。

多麼豪邁?

可是天意弄人,他卻與一家匈奴人生活了三年,欠下了天大的人情。

如今又在林鹿的遺體前,聽仆朋嘮叨生活的艱辛,無法反駁的同時,不禁有些恍惚。

正如仆朋所說,漢人、匈奴人,又有什麼區彆呢?

對絕大多數的普通人來說,都不過是為了活下去。

隻要能活下去,是漢人還是匈奴人,都無所謂。

那,戰爭的意義又在哪裡?

隻是為了封侯嗎?

相比於成千上萬倒在戰場上的人,又有幾個人能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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