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王嬤嬤被送到京郊莊子上去了,顧母繼續禁足聽雪閣。
派遣王嬤嬤的人,是楚若涵安排的,他將莊頭拉至一旁,“寶姨娘交代過,不必給她好臉色,隻管讓她去做粗重的活兒。”
‘寶姨娘交代過’這幾個字,小廝咬的特彆重。
“她往日在府中仗著有幾分權勢,囂張跋扈慣了,如今也該讓她嘗嘗落魄的滋味。”
莊頭心領神會,連連點頭稱是,心中明白這位主子,定是對王嬤嬤積怨已久。
王嬤嬤一下馬車,習慣性地仰著頭,試圖擺出在侯府時,那高高在上的架子。
莊頭見此情景,大聲喝道“王婆子,從現在起,你去挑水,這莊子上可沒人伺候你這尊大佛!”,
王嬤嬤一聽,臉上一陣白一陣紅,“不可置信地看著莊頭,尖聲叫道“你這狗奴才,竟敢如此對我說話?”
莊頭根本不理會她的威脅,指揮著幾個粗壯的仆婦將水桶和扁擔,塞到了王嬤嬤手裡。
“呸,還以為自己是侯夫人身邊的管事婆子呢,都被送到這種地方來了。”
“就是那侯夫人失了寵,安陽侯府沒準以後就是寶姨娘做主了。”
有人在一旁小聲嘀咕“都到這份上了,還嘴硬呢!”
王嬤嬤哪受過這種氣,氣得渾身發抖,撲上去要收拾那個碎嘴的賤人。
可她哪裡是這些天天下地做工、身強體壯之人的對手。
隻見那婆子輕輕一閃,便躲過了王嬤嬤的攻擊,隨後反手一推,王嬤嬤就摔倒在地。
周圍的人見狀,紛紛圍了上來,你一言我一語地數落著她,更有甚者,趁著混亂還偷偷踢了她幾腳。
“你們這群不知死活的東西,等夫人解禁一定會接我回去的,到時候有你們好看的!”
然而,回應她的隻有眾人的嘲笑聲。
寶玲受了委屈,安陽侯對她真是新鮮勁呢,將她安排進了,離前院最近的紫竹軒,那裡是入內院的必經之路。
曾經是安陽侯最寵愛的胡姨娘居所,牆壁以珍貴的椒泥細細糊就,觸手溫熱,散發著獨特而淡雅的香氣。
當時,安陽侯恨不得把所有的好東西,都放進紫竹軒內。
後來胡姨娘胎大難產一屍兩命,此處就封鎖了,再也沒人住過。
倒是趙姨娘讓楚若涵刮目相看,出手便斷了顧母的臂膀,顧母被禁足又沒了王嬤嬤在身邊,就像沒了牙的老虎,翻不出什麼大浪來。
“寶姨娘那可是不得了了。”
“她不過就是個姨娘罷了!”
兩個丫鬟,腳步匆匆,手中穩穩地端著裝滿新鮮果子的托盤。那果子色澤鮮豔,顯然是剛從園中采擷的。
年長的丫鬟輕嘖一聲,左右瞧了瞧,確定周圍無人偷聽,這才低聲道“你這就不懂了,侯爺如今對她盛寵有加,這侯府上下,哪個不得看她的臉色行事?”
“我聽聞前兒個,有個小丫鬟不過是在她麵前奉茶時手抖了一下,那茶水灑出些許,寶姨娘便大發雷霆,當場就命人將那小丫鬟拖下去打了二十大板,打得那小丫鬟皮開肉綻,哭喊聲整個院子都聽得見。”
小丫鬟麵露驚惶之色,下意識地放慢了腳步“這……也太狠了些。”
年長的丫鬟忙扯了扯她的衣袖,“你呀,小聲點吧。寶姨娘現在可是侯爺的心尖肉,千萬不能得罪了。快走吧,若是誤了給寶姨娘送果子的時辰,咱們也沒好果子吃。”
說罷,兩人不再言語,匆匆加快了腳步。
寶玲倒是沒有讓楚若涵失望,身子剛好些就在府裡橫行霸道,肆意打罵下人,還暗地裡克扣顧母的夥食。
可顧母畢竟是侯夫人,掌管侯府多年,就算被禁足,下人們也不敢太過放肆。
“多虧了小姐慧眼如炬,察覺出寶玲這個丫頭不是個安分的。”奶嬤嬤微彎著腰,雙手穩穩地研磨著墨塊。
“她也是個有手段的,都被打成那樣了,臉卻沒有傷到分毫,還能勾搭安陽侯夜夜留宿。”
楚若涵手中畫筆如行雲流水,微微勾起的唇角,帶著一抹嘲諷的笑意。
前世,寶玲被顧承彥納為通房,一朝得道後,便翻臉不認人,昔日的主仆情分被她拋諸腦後,變得冷漠、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