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太後的令牌,再無人敢阻攔,楚若涵與顧君澤很順利地進到了大理寺的天牢。
天牢裡陰冷潮濕,楚若涵推著顧君澤的輪椅,一步步往深處走去。
輪椅碾過青石板,發出細微的聲響,在空曠的牢獄中格外清晰。
兩側的火把將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投在斑駁的牆壁上,搖曳不定。
終於到了最深處的那間牢房。
“爹!”楚若涵撲到鐵欄前,淚水奪眶而出。
牢房裡的楚父衣衫襤褸,麵容憔悴,但眼神依然清明。他快步走到鐵欄前,隔著欄杆握住女兒的手。
“涵兒”楚父的聲音沙啞,“為父沒事,你彆哭。”
楚若涵看到楚父安然無恙,並沒有用刑,這才放下心來,“那娘她們呢?”
“她們被關在另一間牢房裡。”
顧君澤轉動輪椅上前,低聲道“嶽父大人,東珠一事,您可有頭緒?”
楚父搖搖頭,“楚昂行商回來,曾帶回來一枚東珠,但那時已讓他交由官府。”
說著,楚父歎了口氣,“也是我疏忽了,太過信任他……”
楚若涵低垂著眼眸,腦袋裡思緒紛飛,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東珠藏進楚母的衣櫃裡,必定是近身伺候之人,又或是深得她信任、能夠隨意出入內室的親信。
楚若涵以篤定——方姨娘
派去寧安寺的人回來稟報,方姨娘母女並不在寺內,主持說隻上一炷香,便離開了。
就連跟蹤方姨娘的宋如煙,也一直沒有音信。
宋如煙武功高強,不可能出事,就連影青也無法一時將其拿下。
楚若涵猜她應該還在跟蹤著方姨娘,如今想知道她們的行蹤,隻能等宋如煙回來稟告……
“涵兒,你靠近些。”楚父突然壓低聲音道。
打斷了她的思緒,楚若涵依言湊近。
楚父從懷中掏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紙,快速塞進她手中。
“這是商隊夥計,鋪子裡掌櫃等人的供詞,還有他采買東珠一事,”他頓了頓,“總之你收好。”
楚若涵感覺到紙張上還帶著父親的體溫,連忙將它塞進袖中。
她的手指觸到紙張邊緣,發現上麵似乎還沾著些許暗褐色的痕跡,心中一顫。
“楚昂那個畜生”楚父咬牙切齒,“他楚家大部分財產,都被楚昂暗中轉移了,如今隻剩下一個空殼子。”
“這張供詞,就是證明他罪行的關鍵證據。”
還好官兵沒有搜身,這才保留了這張供詞。
顧君澤眸光一沉“嶽父的意思是,楚昂早就”
“不錯,”楚父冷笑,“他早就在謀劃了,私藏東珠的罪名,也是他設下的圈套。為父查到他在暗中轉移財產,正要揭發,就被他先下手為強了。”
“為父懷疑他不僅僅是為了財產,恐怕參與了朝廷黨派之爭,商隊的一個夥計曾跟在他身邊,他隻要回京就會去見一個人……”
“時間不多了。”獄卒在不遠處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