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都知道,”薑冕突然不鬨了,他睜著那雙霧氣朦朧的眼睛看著鄭琰“你什麼都知道。”
鄭琰“……”
“你是故意的,”薑冕說“是嗎?你明明不喜歡男人,可是你偏偏要來招惹我,等我上鉤了,你又若無其事地疏遠,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不,”鄭琰說“我沒有,我怎麼舍得……”
薑冕“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鄭琰,你是不是覺得這麼做很好玩?”
“殿下,你說這樣的話,是想要我的命嗎?”鄭琰平時嘴巴又賤又碎,特彆是調侃起徐鳳鳴跟趙寧的時候,那真的是毫不留情,有時候徐鳳鳴都懟不贏他。
這樣一個嘴碎又嘴賤還不要臉的大刺客,現在卻被薑冕弄得無言以對。
他倒是有許多話想說,然而真到了開口的時候,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隻得笨手笨腳地握著薑冕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你說的話比這世上任何刀劍兵器都管用,彆人想殺我還得用功夫來跟我拚命,你想折磨我僅靠兩句話就行了,結果你還說我是在耍你。”
薑冕“那你為什麼這麼對我?”
“我也不想啊,你這麼好,我怎麼舍得讓你難過。”鄭琰伸手蒙住薑冕的眼睛“你彆哭了,你一哭,我心裡就又疼又竄火,仿佛做什麼都不對,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薑冕倒是沒哭了,不過不知道是不是被鄭琰蒙著眼不舒服,他眨了眨眼睛。
他那滾燙的眼淚先是燙得鄭琰一哆嗦,仿佛把他的心燙了一個洞。
緊接著,鄭琰又被他睫毛掃得手心癢,心裡就更是癢了。
鄭琰都要瘋了,心想,還不如看他哭呢。
鄭琰鬆開手,薑冕抬眸看著他,他眼尾泛紅,眼睛裡還有水汽。
鄭琰不敢看他的眼睛,又舍不得移開視線,於是將視線下移,看著薑冕猩紅的唇。
薑冕突然動了,他慢慢靠近鄭琰,兩個人氣息漸近,鄭琰能聞到他身上的香味離自己越來越近。
薑冕靠近的時候,鄭琰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這是緊張的表現。
他其實可以躲,也可以起身走開,但是他沒有,他就這麼坐著,靜等著薑冕靠近,沒想著逃離,心裡還隱隱地帶著點期待。
“轟——!”
薑冕溫潤的唇觸碰到他的那一刻,鄭琰隻覺得自己腦子裡一聲巨響,似乎有什麼東西決堤了。
繼而整個人像是被電了一下似的渾身酥麻,瞬間脫力,就好像是中了十香軟筋散一樣,半點力氣都使不上來。
薑冕從來未曾經過人事,不像鄭琰耳濡目染的,雖然沒吃過豬肉,但好歹見過豬跑。
也不知道他從哪裡學來的,還知道用舌頭頂開鄭琰的唇,笨拙地在鄭琰嘴裡索取。
鄭琰最後那點理智終於崩塌了,抱著薑冕的腰往自己懷裡一帶,就把薑冕抱在了懷裡。
“殿下……”
兩人呼吸交錯,鄭琰腦子有點暈,今夜喝的酒酒勁終於上來了,鼻間和嘴裡全是薑冕身上的香味,和他嘴裡淡淡的甜味。
“殿下……”
鄭琰頭暈目眩,一遍一遍低聲呼喊著薑冕。
薑冕那手不知不覺間解開了鄭琰的腰帶,鄭琰瘋了似的撕了自己的外衣。
兩個人忘我間,薑冕的手探進了鄭琰的中衣,撫上他傷疤虯結,卻結實的胸膛。
他那手太冰了,冰得鄭琰一個激靈,腦子瞬間就清醒了。
鄭琰倏然間明白自己在乾什麼,他猛然間睜開眼,兩隻手按著薑冕的肩,倏地推開薑冕。
薑冕雙眼朦朧,嘴唇微張著,微微喘著氣,臉上情欲儘顯,有些不解地看著鄭琰。
這一刻,鄭琰終於真切地感受到了被人攫住心臟後,那種無法呼吸的疼。
他看著意亂情迷的薑冕,溫柔地笑了笑,臉上寵溺意味儘顯,右手摸到薑冕的後脖頸處,然後用巧力一按,薑冕當即兩眼一閉,昏睡過去。
鄭琰連忙把他往自己懷裡帶,他生怕把薑冕弄疼了似的,小心翼翼地抱著薑冕。
“你上次說打脖子不好控製力度,不容易打暈人,不注意還容易死人。”鄭琰在笑,眼底卻泛著點點水光“我後來練了好久,終於找到竅門了,你看,一次性成功了。”
鄭琰把薑冕放回榻上,重新替他蓋好被子。他坐在榻邊看著熟睡的薑冕,伸手替他捋了捋鬢角的亂發,手指拂過薑冕的臉頰,最後輕輕地在他嫣紅的唇上碰了碰。
他穿著中衣起身出了房,徑直走到院子裡小竹林旁,對著那幾尾竹子出神許久。
最後突然運起內力,一掌打出去,震得那竹子嘩嘩作響,竹子上的積雪被儘數抖落。
他食中二指一夾,夾住一片翩然而落的竹葉,回首一擲,那軟綿綿的竹葉像是鋼針一般,瞬間破空而出,飛上房頂。
謝潛兩指一拈,將那竹葉拈在手指間“沒用的東西,真是丟了刺客的臉,就憑你也配當四大刺客的傳人?
我若是你,就趁早找個沒人的地方把赤霄劍沉了湖,以免辱沒了四大刺客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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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琰站在原地沒吭聲,冷眉微豎,神色不善地盯著謝潛。
謝潛鬥笠下的眼睛不屑地睨了鄭琰一眼,那語氣帶著幾分嘲諷,又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你知不知道我來了多久?你到現在才發現我?
鄭琰,你已經不適合做刺客了,已經不符合刺客的最基本要求了,再這樣下去,你遲早有一天會死在那男人手裡。”
“關你什麼事?”鄭琰神色不善地看著謝潛,他下意識地去摸赤霄劍,這才發現剛才自己出來的時候竟然忘了拿劍。
“你在想什麼?”謝潛說“是不是準備拔劍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忘記拿劍了?身為一個刺客,居然會忘記自己的配劍,是不是很可笑?”
鄭琰“沒有劍,我依然可以殺了你。”
謝潛拇指和食指拈著竹葉,從容不迫地把玩著那片竹葉,像是聽到了什麼可笑的笑話一般“一個連自己的佩劍都能忘記的刺客,竟然想殺我?你不覺得可笑嗎?”
“你剛才在房間裡麵跟你的小殿下說的什麼?”謝潛嘲諷地看著鄭琰“要不要我幫你複述一遍?”
“謝潛,要麼你試試看?”鄭琰說“你要是敢碰他一根頭發,我一定讓你死無全屍。”
“這小王子手無縛雞之力,殺他比殺死一隻雞還容易,除非有人出高價買他的命,否則我還不會這麼無聊,跟他過不去。”謝潛說“你還是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他死不死不一定,你肯定隨時都會死。”
謝潛“鄭琰,我若是你,我就會先把他睡了,然後再一劍殺了他,這樣就沒人能拿他來威脅自己了。”
“結果你呢?”謝潛手指轉著那竹葉,最後一吹,那竹葉便輕飄飄地飄然而下,緩緩落在了房頂上的積雪上“嘖嘖,鄭琰,說真的,我瞧不起你。”
“不過這小王子確實長得挺不錯的,”謝潛睥睨地斜了鄭琰一眼,好整以暇地摩挲著下巴,表情十分意味深長地對薑冕評頭論足“腰細腿長,皮膚白皙、唇紅齒白。
特彆是那一雙眼睛,他都不用說話,往那一站,就能迷得人神魂顛倒了。”
鄭琰兩眼注視著謝潛,他瞳孔微微一縮,眸底閃過一道淩厲的光芒,深黯的眼底充滿了涼意。
風夾雜著細碎的雪花,淡淡地從他的眉宇間掠過,銳利的雙眸中,隱隱透出舐血的光芒。
謝潛“特彆是他那腰,走起路來時更是風雅秀氣、儀態端莊,不像一般的女人為了取悅男人故作嬌俏,總給人一種矯揉造作的感覺。
他走起路來時十分好看,特彆是有風的時候,風吹得他寬大的袖袍上下翻飛時,他的背挺得越直,那纖細的腰身就更是欲蓋彌彰、欲拒還迎地……”
那一瞬間,血氣在鄭琰心頭沸騰,殺意如同浪潮般洶湧而上,鄭琰指尖微微發顫,眼底閃過一抹血色。
周圍的空氣瞬間凝固,罡風驟起,一股殺氣迅速凝聚。
“那樣纖細的腰,一定很軟,”謝潛還在不知死活地作死“他的聲音也很好聽,意亂情迷的時候肯定特彆有感覺。
其實有時候想想,也不怪你這般德行。
鄭琰,反正你也不敢,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