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
許是酒喝多的原因，此刻，江晚吟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暗啞。
他酒品很好，便是過量也不會和隔壁的魏無羨般“胡鬨”。
巧的是兩人的眼睛同為杏眼，帶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同，江晚吟的杏眼笑起來時溫柔，打人時淩厲，但他臉上笑容很少。
江澄則全然相反，他總是眼裡帶笑，盛滿了溫柔，配上一身儒雅又瘦弱的模樣，總被虞紫鳶誇是個玉麵郎君。
“去…去找魏無羨，讓他和藍忘機快活的時候消停點兒。”
被江晚吟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到，江澄聲音微顫，連呼吸都有些急促。
聽見江澄直白大膽的話，江晚吟眉心一跳，將他攔下。
真讓他去還得了？
“不許去！”江晚吟收回一隻放在他腰間的手，轉而用右手覆住他的眼睛，“小心辣眼睛。”
江晚吟抬手打出一張消聲符，又凝神聽，見聽不到動靜後，這才輕聲哄道“安靜了，睡吧。”
黑暗中，眼睛被手掌遮擋，所有的動靜都被一一放大，他不適應這樣的環境。
江澄輕輕抬手，握住江晚吟的手掌將其取下，入手是一種微涼的觸感。
用過江晚吟的身體，他知道江晚吟的手有多好看，白皙細膩，骨節分明，手指也挺長，唯一的缺點大概是他用力時，手背上會有青筋浮現，他不喜歡，顯得有些猙獰。
“你何時醒的？”江澄捧著江晚吟的手問他。
江晚吟任由他的手被人握著，沒有抽離，“你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的時候。”
他淡淡的看著他，就很平常。
“你不要這樣看我！”
江晚吟發現，很多時候江小澄都不講理。
不止是洗澡要他閉眼，還有講他他的缺德事，而現在，又多了一件，看他。
江晚吟沒來由的有些好笑，“要不我把眼睛剜下來給你賠罪？”
“……”江澄沉默一瞬，瞪他一眼，“誰要你的眼睛賠罪？”
“下次這樣的話不許說，不吉利！”
江晚吟輕輕笑著，安撫“好好好，不說，不說。”
然而，他話頭一轉，開始控訴起來。
“江小澄，我是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嗎？以前洗澡讓我閉眼也就算了，現在連我看你一眼都不行了？”
“你要不要拿塊鏡子照照自己？”江澄無語。
眼前這人是對他自己的臉有什麼誤解嗎？
長著一副禍國殃民的嘴臉，還對他笑得這麼溫柔，萬一他沒抵住誘惑……
江晚吟用左手摸摸自己的臉，莫名道“我每天都照，臉上也沒什麼東西啊。”
“不，有東西！”江澄一臉嚴肅。
江晚吟也正經起來，他視線落在江小澄臉上，“有什麼東西？”
江澄抬眼，一雙杏眸中閃著光，他幽怨道“是有點好看！！”
他臉上生動的小表情，讓江晚吟止不住的發笑。
說來奇怪，他都四十好幾的人了，竟然能因為這樣一句話開心好久。
“晚吟。”聽到呼喊，他下意識抬頭。
“要是你一直這麼開心就好了。”
他視線撞進江小澄認真的眉眼，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便聽到江小澄說出這麼動人心弦的一句話，一時間，江晚吟不由得心裡泛起一陣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