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歲時的記憶隨著年紀增長,忘了個乾淨。
蘇長安知曉他有阿娘,不過隻是乾親,但卻待他極好,每逢來看他時都會帶來許多禮物。
五歲前是各種各樣的吃食,五歲後,是各種辟邪防身的符篆,其中,他最喜歡的,是那條紅繩還有他腰間那枚篆刻著無心竹的銀鈴。
儘管蘇長安再如何不情願,仍是被蘇涉派人送往了姑蘇藍氏。
他魂魄輕,身體弱,從小邪祟纏身,因此,長到十七歲的年紀也沒什麼朋友。
平日裡,他也總是待在家中侍弄花草,或者待在後山裡喝茶,蘇涉怕他總是孤身一人待著憋出病來,因此,總想讓他出門多結交些朋友。
“二公子,這是你最愛的那家豬蹄,是家主吩咐給你帶的,你就彆再同家主置氣了。”
說話之人是跟在蘇長安身邊照顧的貼身侍從,蘇眠。
他父親是蘇伯,也就是蘇家上一任管家,多年前已經故去。
念著與蘇伯的多年情分,蘇涉養大了他。蘇眠從小與蘇長安一起長大,蘇長安說讓他往東,他絕不往西,蘇長安讓他打狗,他絕不攆雞。
說是小廝,但其實蘇長安有的東西,蘇眠也有,當然,虞紫鳶送的禮物除外。
“我並未同兄長置氣。”蘇長安淡淡解釋。
這一路上都在馬車上,一路顛簸,他著實沒什麼胃口。
彩衣鎮是距離姑蘇藍氏最近的城鎮,如今又是聽學季,客棧裡人滿為患,嘈雜不堪,多是些路過的修士以及彩衣鎮的鎮民還有其他世家中人。
蘇長安本就容貌出眾,一襲白衣飄然若仙,唇紅齒白的他在客棧中獨樹一幟,與人群格格不入不說,還招來許多人的目光。
其中不乏一些懷著惡意的眼神,這讓蘇長安本就不太愉悅的心情更加煩悶。
“那旁邊的小公子可真好看,他往那跟前兒一坐,愣是沒人比得過他的。”
“說得是,看那周身氣度不凡,想來應當也是去那姑蘇藍氏仙府中聽學的世家子吧。”
“什麼氣度不凡?無非就是個黃毛小子罷了,除了一張好容顏,還有何可取之處!”
遠處,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望著蘇長安,朝他吐了口唾沫,一副看不起他的模樣。
“是啊,我觀他身上都不曾佩劍,想來也不是哪一戶仙門世家的公子,有什麼好神氣的?”有人附和著。
“忒!我看呐,你們就是看人家小公子長得好,嫉妒人家呢~”有看不過眼的女修維護。
“那我還說是你個小丫頭瞧上那小白臉兒了呢!”
“怎麼?小小年紀就身子發癢了?”
“你!!!”
男子同女子吵架,總歸是女子吃虧的。
男子口中話語暗有所指,那女子一陣氣惱後,便一跺腳走了。
“喲~這是說不過走了呀~”
見此情形,那男子一拍桌子仰天大笑,得意的不行。
蘇長安聽著,隻覺得那笑聲聽起來嘈雜越發刺耳。
他抬眸,看向那人。
遠處,那人也注意到他的視線。
“小白臉兒,怎麼?想找老子麻煩啊?”
“你過來啊……”男人挑釁著。
在男人的注視下,蘇長安盯著他看了良久,勾唇一笑。
“他奶奶的!小白臉兒,真當老子怕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