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霜被車夫揍得鼻青臉腫,抱著頭躺在地上,他聽到槍聲後,透過手臂朝外麵看去。
就見馬大姐拿著槍對準四個車夫,喊道“滾!不然老娘嘣了你們。”
車夫麵麵相覷,“咱們幾個大老爺們兒怕一個娘兒們?上!”
說罷,四人一起衝過去,企圖抓住馬大姐。
馬大姐一拉槍栓,瞄準,射擊。
砰砰砰砰
四槍,四人腳下的地上立刻出現四個彈坑。
四人急刹住腳步,驚在原地不敢動彈。
馬大姐冷冷說道“不想死就滾!”
“是是是……”
四人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離開小巷。
車夫走後,宴霜才放下手臂。
馬大姐走到宴霜旁邊,問道“金先生,你還好嗎?”
宴霜睜著淤青的眼看著馬大姐,點點頭,“還好,幸虧馬大姐你救了我。”
馬大姐把宴霜扶了起來。
宴霜問她“馬大姐,你怎麼在這裡?”
馬大姐笑笑,說道“我辭職了,準備離開南京。”她湊近宴霜,低聲說道“謝謝你保護了我們的旗幟。”
宴霜渾身一震,旗幟?
難道馬大姐是……
馬大姐見他滿臉震驚,笑了笑,道“後會有期!”
說完,馬大姐轉身離去。
宴霜出神了片刻,直到臉上和肚子隱隱作痛,他才回神。
他真沒想到馬大姐會是工農革命軍的一員,當初他藏旗子也隻是想物歸原主。
宴霜慢慢走出巷子,想了想,去藥店買點藥自己處理一下傷口,免得慕幽笛回來看到會擔心。
夜幕降臨的時候,宴霜拖著疲憊渾身傷痛的身體回到新租來的房子。
房子還是按照原來慕幽笛的房子那種樣式,分兩居室,一人一間臥室,雖然不算寬敞,但也足夠他和慕幽笛兩人居住。
他已經布置好慕幽笛的房間,而且完全是按照原來的模樣布置,他認為這樣的話慕幽笛住著不會有陌生感。
他走進慕幽笛的房間,看著整整齊齊的床鋪被褥,心裡很不安。
這種不安與以往不太一樣。
慕幽笛以前也經常一走就天,但那時候他知道她在哪,在乾什麼,所以會擔心,卻不會不安。如今慕幽笛一天沒有消息,他不知道她在哪兒,在乾什麼,安不安全,有沒有受傷,所以心裡頭很慌。
他坐在床邊,看著床頭那張有點泛黃的他和慕幽笛在貝勒府的合照。十七年前,青澀的兩個人初遇,她唱戲,他聆聽,他講故事,她傾聽。當時的他和慕幽笛都沒想過兩人將來會有更深的羈絆。
他特意裱好這張照片,放在慕幽笛的床頭邊,讓她隨時能看到。
窗外冷風依舊,窗框被大風刮得哐哐作響,他看著窗外的行人,盼著下一個就是她。但一刻鐘過去,一個時辰過去,一宿過去,他依然等不到那個人的出現。
第二天清晨,陰天,寒風刺骨,街上行人寥寥。偶爾經過窗口的幾個人裹緊大衣,在凜冽的寒風中匆匆走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