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桌上。
前田聰接連贏了幾局。桌上的籌碼不減反增,越堆越高,讓他以為自己要轉運了,自信心爆棚,臉上因激動而微微泛紅。
他覺得這個宴淩就是他的福星,因為他在賭場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這種酣暢淋漓的感覺了。
不過,這樣的賭運好景不長,就在他以為自己還會繼續贏下去的時候,形勢急轉直下,他輸了。
接下來的每一場賭局就像設計好的一樣,總是差那麼一點點運氣就贏了,這種錯覺讓前田聰總以為下一局肯定贏,於是接連下注。沒過多久,桌上的籌碼全部被他輸光了。
此時的前田聰早已被勝負衝昏了頭腦,雙眼因激動布滿血絲,臉色通紅。
莊家問他跟不跟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回答跟!
他已經賭紅了眼,怎麼能甘心就這樣離開?
他的視線落在宴淩的身上,諂媚地笑道“宴淩兄,可否借些錢給我周轉一下?”
宴淩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道“可以。”
見宴淩這麼豪爽大方,前田聰也笑了,不過笑容裡隱晦地透著一絲譏諷。
他再次下注,有宴淩這個冤大頭和錢袋子,他更肆無忌憚地豪賭,可最終,依然輸得一敗塗地。
他的賭桌上一個籌碼都沒有了,於是他的目光再次看向宴淩。
“宴淩兄,可否再借我一點錢?”
這次,宴淩沒有立刻答應,反而表現得有些猶豫和為難,他思考片刻後,問賭場的工作人員找來紙筆,他快速寫了一份借款合同,遞給前田聰。
前田聰不識字,不過他以為宴淩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冤大頭,到時候借的錢隻要自己賴著不還,宴淩也奈何不了他,於是他看也不看內容就簽字畫押了。
宴淩妥善收好這份表麵上是借款合同,實際上卻是不折不扣的賣身契,片刻後,他悄悄離開賭場。
前田聰拿到錢,繼續在賭場大殺四方,殊不知自己已經落入圈套。
餘友廉幾人以為拿下宴淩已經十拿九穩,沒想到讓他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當他們發現不對勁後,追出賭場時已經遲了,不過宴淩已經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反而是前田聰這個坑貨還在賭場裡瘋狂豪賭。
最後,前田聰輸完所有籌碼,由於身無分文,被賭場轟了出去,而那幾個所謂的朋友早就不知所蹤了。
前田聰灰溜溜地離開賭場,在路上還不停地咒罵宴淩不仗義。他不知道,路的前方正有一夥人等著他自投羅網。
前田聰一邊走一邊罵,不知不覺走進一條巷子,這條巷子平時行人就少,今天也格外安靜,因此等他反應過來時,才發現自己被人包圍了。
前田聰驚叫道“你們是什麼人?想乾什麼?”
領頭的人一揮手,圍堵前田聰的人一擁而上,將他困在中間,然後將前田聰的嘴堵上,五花大綁後扔進一輛黑色汽車裡。最後,汽車揚長而去。
半個時辰後。
黑色的汽車緩緩駛進了位於租界一棟偏僻隱秘的小樓的地下審訊室。
汽車停下來後。車門隨即被打開,幾個彪形大漢粗暴地將一個身影拖出車外。這個身影正是前田聰,此刻的他麵色蒼白如紙,身體微微顫抖著,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嘴裡嗚嗚叫著。
前田聰還沒來得及看清周圍環境時,就被身後的人用力推搡著向前走去。
腳下的道路異常昏暗潮濕,僅有幾盞昏黃的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勉強照亮前方狹窄的通道。
前田聰隱隱聽到一些聲音,像是慘叫聲。
隨著他的腳步離聲音越來越近,他終於確定,他聽到的確實是痛苦的哀嚎和慘叫。因為在這幽暗的光線下,他驚恐地發現沿途兩側,竟矗立著一根根粗壯的木樁,每根木樁上都緊緊綁著一名犯人。這些犯人的狀況慘不忍睹,他們裸露的上身縱橫交錯地布滿了赤紅色的鞭痕,有些傷口甚至深可見骨,鮮血不斷從傷口處滲出來,染紅了木樁和地板。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其中一些人的四肢軟綿綿地耷拉著,毫無生氣,顯然是手筋和腳筋已被殘忍地挑斷。
如此血腥恐怖的場景讓前田聰瞬間嚇得魂飛魄散,心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兒。然而,由於嘴巴被一塊臟兮兮的布團堵住,他無法發出正常的呼喊聲,隻能瞪大眼睛,滿臉驚恐地看著四周,喉嚨裡發出嗚嗚嗚的驚叫聲,他企圖逃走,但身體被牢牢綁住,剛想逃走就摔在了地上。
最後,前田聰被人拖著走到了審訊室裡。
而此刻正坐在審訊室中的那個人,赫然就是讓前田聰誤以為是冤大頭和錢袋子的宴淩。
負責押送前田聰的人在離開時,順手抽走了塞在前田聰口中那團臟兮兮的布團。
憋了一路的前田聰此時此刻終於可以開口說話了。
他瞪大雙眼,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宴淩,滿臉驚愕,聲音略帶顫抖地疑惑道“宴淩兄?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你將我抓到這個地方究竟想要做什麼?”
宴淩麵無表情地將一張借款合同放在桌上,緩緩展開,然後推到前田聰麵前。
前田聰定睛一看,這不正是自己剛剛在賭場簽下的那份借款單嗎?他不識字,抬眼看向宴淩,問道“你,這是何意?”
宴淩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說道“我來討債。你欠我的錢,我現在就要討回來。”
前田聰一聽就懵了,他還沒見過這種前腳剛借錢出去,後腳就要討回來的情況,借款和還款隻差兩個多時辰。再說他要是有錢,還需要借錢賭博嗎?
但前田聰明白,自己的小命被捏在宴淩的手裡,他立刻說道“欠你的錢我會還你的,後天,不,明天還你。你或許不知道,我姐是日本特使上原広憲的妻子,上原家有的是錢,我不會欠錢不還。”
他打著上原家的旗號招搖撞騙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次他打算拖延時間,然後回上原家搬救兵。
宴淩笑了笑,對於前田聰的拖延之計心如明鏡。
他其實不需要那麼麻煩去賭場和綁架前田聰,不過他講究師出有名,日後若是上原家追責,或是前田聰出任何事,他有人證物證脫罪,防患於未然。
他雖然信任島田,但他也會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做兩手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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